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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明耳裡聽了她的言語,冷眼旁觀了一向,心中暗道:她這話呢,卻也不算全是假的。就田姨娘給她藥的那一節,想必便是真的。至於旁的,自然全是扯謊。她既然是要我好的意思,為何不先告與父親母親?那時候爹孃正在火頭上,聽了這樣的事還不如天降珍寶?
再則,田姨娘是個極善阿諛奉承的,便是沒事還要賣些好出來。若那藥真是用來治病的,那我如今好了,她有不急著去表功的道理?這便可見其情了。我手中並無實在的證據,若是告到父母跟前呢。這婢子為求活命,怕還是這樣一番話。又和田姨娘一應一和,事情就擰了。不如,我倒用她來反將田姨娘一軍。
她心中思忖,一時沒有做聲。綠柳見她面色冰冷,一語不發,更是慌了,扶著她的雙膝,連連搖晃哭求道:「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還望告知綠柳。綠柳縱然不好,也算伺候了姑娘一場,還求姑娘顧惜這些年來的情分!」傅月明這才回神,半日不語,良久方才沉著臉說道:「其實這件事我已查的明白了,你說的對與不對,你自己心裡明白。我不過是念著主僕一場,想給你個辯白的機會。你既認了,我也不是翻臉無情的人,這筆帳先在我這兒記著。如今,我有件事吩咐你去做,你去不去?」
綠柳慌不迭的連聲說道:「但憑姑娘吩咐,綠柳無不從命。」傅月明微笑道:「你先不要慌,你還不知是什麼事呢。」說畢,便將那心中盤算好的事,低聲說了一遍,又問道:「如何,可能做到?」
綠柳心道:這樣可不是叫我去攀誣二姑娘麼?要是弄得不好,她是個姑娘主子,便甚事沒有。我這奴才可在這兒存身不住了!這般想著,她臉上便露出難色。傅月明在旁瞧著,問道:「怎麼,有為難?」綠柳說道:「姑娘還是吩咐別的事罷,這樣的事怎好做的。」傅月明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連下毒拌藥的勾當都行出來了,這會子倒說起這個了?想必你是聽二姑娘言語的,故而我使不動你了。也罷,你不做,我自有別處。只是你之前那事兒,我手裡可是有憑據的。只待今日事畢,我就到老爺跟前告發你去。」
她撂下此語,就起身作勢要走。綠柳慌忙抱住她雙腿,說道:「我都聽姑娘的就是,姑娘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傅月明這才面色微霽,轉嗔作喜道:「如此,才算是懂事的呢。你快些起來,把臉洗了,重新勻了粉,就跟我上去。」綠柳低低的應了一聲,就站起來走到外間去洗臉打粉。
此時,桃紅早已取了東西走來,眼見這般景象,也不敢過來。眼看綠柳走開,才走了過來,替傅月明繫了汗巾子、香囊葫蘆等物。傅月明見她悶聲不響,就說道:「你也不必往心裡存,我會這樣待她,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倒不必有什麼不痛快。」桃紅悶聲道:「我是姑娘的丫頭,姑娘既說這樣好,那自然有姑娘的道理。我只是覺得奇怪,怎麼經了一場病,姑娘的性子好似改了不少。」傅月明聞言,只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少頃,綠柳重新打扮了上來,便隨著傅月明一道出去。走出樓外,只見東方天際才微微發白,傅薇仙的居所尚且燈熄燭滅,無有人聲。桃紅便問道:「姑娘,可要去叫二姑娘一聲?」傅月明淺淺一笑,說道:「叫她做什麼?憑她睡去罷。」桃紅心裡疑惑,又問道:「往日早起,姑娘必要來請二姑娘一道起來吃早飯的,今兒有事反倒破了例?」傅月明笑了笑,沒言語。綠柳心中知情,也不敢當面講出。當下,這主僕三人便往上房行去。
走到上房院門口,丫頭夏荷出來倒水,一眼望見三人,就笑道:「姑娘今兒起來的早,這會子就來了。」傅月明笑道:「夏荷姐姐早?老爺太太可起來了?勞煩姐姐進去給通傳一聲,怕這會子進去不方便。」夏荷卻道:「老爺太太起來好一會兒了,姑娘自管進去不妨事的。我要往灶上去拿早飯,冬梅在裡頭。」言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