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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去跟崔貴妃開口要小廚房，定是一要一個準。

……

姜宛卿一面尋思一面落筆，忽見燈影微微一暗，才發現風昭然半截鴉青色衣擺已經走到了近前。

這人!走路還是這麼悄沒聲息的。

&ldo;殿下要安寢了?&rdo;

這麼早?不像是他素日的作息。

&ldo;嗯。&rdo;

姜宛卿便擱下紙筆，起身命人備水。

送來熱水巾櫛的是兩名美人。

風昭然玉容天成，在燈下看來愈發驚心動魄，兩位美人走到近前臉上便微微泛紅了，更遑論服侍梳洗。

風昭然視若未見，直接接過來自己洗漱，只瞥了几上一眼：&ldo;太子妃畫得是什麼?&rdo;

姜宛卿畫的是東宮的地圖，不過畫得十分簡陋，每間宮室就是一處方框。

&ldo;這不是進來的妹妹多麼，妾身在想怎麼安置。&rdo;

&ldo;怎麼安置?&rdo;

&ldo;妾身想著，殿下這麼喜歡睡書房，寢殿只有妾身一個人睡，未免太浪費了，不如拿來給眾位妹妹住，人雖多，但地方是最寬敞的，想來住著應該還好。&rdo;

姜宛卿道，&ldo;至於寢殿左右兩座偏殿，正好給珠兒和蓉娘兩位奉儀一人一間，殿下若是去尋她們也方便。&rdo;

風昭然回身看她：&ldo;那你住哪兒?&rdo;

姜宛卿低眉垂眼：&ldo;妾身就住東北角上那間偏殿好了。&rdo;

那裡說是偏殿，其實就是間堆放雜物的倉庫。

&ldo;太子妃真是賢良。&rdo;風昭然點頭，&ldo;那就委屈太子妃了。&rdo;

這聲音一如往常聽不出什麼喜怒。

但姜宛卿猜得到，他肯定是覺得沒有一個正常人會願意住那種地方，一定是她在欲擒故縱、使手段、討人憐愛。

畢竟東宮太子這輩子見識最多的就是手段。

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跟她有什麼關係?

風昭然揮手讓兩位美人退下，自己脫了外袍。

上床之際，看著姜宛卿：&ldo;太子妃準備和衣而臥?&rdo;

姜宛卿恭敬道：&ldo;妾身隨時侍奉殿下，衣不解帶。&rdo;

風昭然笑了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只是眸子裡總是沒什麼笑意：&ldo;那便有勞了。&rdo;

他進了被子，然後下一瞬猛然坐了起來，&ldo;你給孤被褥裡放了什麼?&rdo;

姜宛卿一怔：&ldo;湯婆子。&rdo;

&ldo;拿出去。&rdo;風昭然低喝，&ldo;孤最討厭此物!&rdo;

&ldo;……&rdo;姜宛卿真怔住了，上輩子可真不知道他還有這毛病。

她記得在貶謫出京之後，在那間漏雨的破屋子裡，她冷得睡不著覺，還是他用瓦罐盛了熱水給她暖被窩。

這會兒可能單純就是想折騰她吧。

&ldo;是。&rdo;姜宛卿平心靜氣地把湯婆子抱進了自己被子裡。

被子裡原先就有一個，現在再添一個，更暖和了。

她舒服地嘆了口氣，差點兒想哼小曲兒。

&ldo;太子妃很開心?&rdo;風昭然面無表情地問，&ldo;你是故意的?&rdo;

姜宛卿心說如果你受過無窮苦楚，還死過一次，發現自己能再活一回，還活得挺舒服，那你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