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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回過身，臉上已經多了一些情緒。

有些清冷，有些落寞，有些無奈，還有一絲惆悵。

‐‐作為一個情場與朝堂皆失意的人，也許他該表現得更痛苦更悲慘一點，但那種情緒過於激烈，他實在裝不出來。

他的身姿如松，氣質如月，向戚氏躬身行禮，彎腰的弧度像是拿尺子量出來的：&ldo;舅母。&rdo;

風昭然在姜家向來不論國禮，只論家禮。

但戚氏還是照國禮向風昭然請了安，然後問風昭然怎麼站在這裡。

風昭然聲音裡有絲苦澀：&ldo;齡兒不願意見孤。&rdo;

戚氏明白了，轉臉便望向姜宛卿：&ldo;你姐姐是正在氣頭上，你也先別進去了。等過兩日她消氣了再來吧。&rdo;

姜宛卿低低應下。

戚氏帶著人進去了，院中就剩姜宛卿與風昭然。

上一世姜宛卿在後面費盡心思見到了風昭然一面，向他解釋此事並非自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到那間廂房的。

她還說她絕不敢佔姐姐的正妃之位，願以側妃之身入宮，或者殿下若是不喜，她寧死也不入宮。

&ldo;齡兒外柔內剛，要她與自己的姐妹共事一夫，她不會願意的。&rdo;

當時風昭然道，&ldo;你也不必以性命作賭，木已成舟，孤自然會娶你。&rdo;

雖然他的語氣與神情皆十分冷淡，讓姜宛卿有點難過，但難過的同時還有一絲欽佩。

‐‐他的心地真的很是善良。失去姜家嫡女意味著失去姜家的扶持，他卻依然不希望她有事。

哪怕是她毀了他的婚事。

現在的姜宛卿只想給當初的自己一記耳光。

現在只有她和風昭然兩人，從前付出極大代價也難得這樣的良機，但她已經不準備再討人嫌，一個字也沒有說，只微微福了福身，轉身便要走。

&ldo;五妹妹。&rdo;風昭然開口，&ldo;無論如何，是孤唐突冒犯，孤自會迎你入東宮。&rdo;

姜宛卿心中微微冷笑：&ldo;殿下若非自願，何必勉強?只要你我皆死命不從，雖然殿下未必還能再娶姐姐，但至少不用娶我。&rdo;

&ldo;情非自願，但禮義難違……&rdo;

風昭然話沒有說完，忽然皺了一下眉頭。

貴女們私下閒聊時，會稱風昭然為&ldo;東宮那位玉人兒&rdo;，一指其相貌好，二是指他神情疏離，難見喜怒，整個人渾然就是玉石做的，沒有人情味。

他在人前所表示過的最大不悅，不過微微皺一下眉，此時卻是眉頭皺得極緊，甚至身體都微微晃了一下，手按住了胸口。

在話出口的一剎那間，尖銳的疼痛自胸中傳來，所謂錐心之痛，不過如此。

風昭然感覺到自己臉上肌肉的扭曲。

……原來&ldo;痛苦的神情&rdo;是這樣的。

姜宛卿只見他突然捂住臉口，臉色大變，滿面痛楚，嚇了一跳。

風昭然從不大笑，當然更不會大哭大喊，有時候她會覺得他根本沒有常人應有的靜下心來，還在心裡想著可能這便是&ldo;謫仙&rdo;，後來才明白單純是因為他心性冷漠罷了。

上一世她可沒瞧見過他這般扭曲的面容。

就在這時，就見皇后帶著人從假山那邊走過來，一臉殺氣騰騰。

作者有話說：

一個小設定：男主只要對女主撒謊就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