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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都還在,慈祥的爺爺也在……
他們都說,胖墩在胡說八道。
本來就是胡說八道,自己明明是人,怎麼可能是狐女?
後來,這些荒誕無稽的說法,就再沒有人提及了。
彈指間,歲月如飛;悄然間,有晶瑩的淚水滑落,不忍擦去。
……
風雨不止,山道上溢滿了黃泥水,並不好走,其時兩頂轎子冒著雨水趕下來。
正是彭青山與江靜兒。
兩人昨晚留宿渡雲寺,但因為有事,今天必須下山回彭城縣。至於彭青成則要繼續留在寺中,接受治療,以及靜養一段日子才能回家。
江靜兒端坐在轎中,卻是在吐納運息,修煉內功。突地聽到一陣奇怪的歌聲從下方傳來:
“道人道,道神道,自求人間道;妖也好,魔也好,都道最好。
少年怒,天地鬼哭神號;
大地舊日江山,怎麼會變血海滔滔?
故園路,怎麼盡是不歸路……”
曲調大氣而詭譎,聞所未聞;歌詞更是驚世駭俗,豪邁不羈,甚至可以說有大逆之意。
是什麼人,敢如此放歌?
她眉毛緊鎖,突然叫道:“停轎。”從座下取出一把油紙傘,伸手撩開轎簾子,撐傘而出。
走在前面的彭青山也讓轎伕停住了腳步,同樣撐傘掠了出來,身形矯健如燕子,功夫比江靜兒還要深厚幾分。
此時歌聲消逝,不復聽聞。
江靜兒悵然若失,心裡竟然感到一陣空落。風雨依然,她和彭青山都站著不動,心思各異,也不說話,目光不約而同地盯住前面不遠的一個山坳轉角處。
一會之後,一人披風帶雨出現,渾身已淋得像個落湯雞一樣,狼狽不堪。
“咦?”
江靜兒眼尖,立刻就認出了葉君生:怎麼會是他?這呆子發瘋了嗎,下著雨也不戴雨具,滿山亂跑……難道剛才那歌是他唱的?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啞然失笑,很快就否認了這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腳步邁上前去。
彭青山面色陰沉,他自也不信葉書痴能唱歌,但臨時起意,心生一計,大喝道:“站住!”
葉君生抬頭一看,腳步停了下來。
彭青山冷聲道:“本官為冀州文書彭青山,剛才之歌,可是你在唱?”
好大一頂官帽子!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葉君生心中凜然,立刻意識到所唱的《人間道》犯了忌諱。封建王朝,最重思想統治,他卻張口大唱“大地舊日江山,怎麼會變血海滔滔?”這不是要觸犯“河蟹神”嗎?
稍有不慎的話,可是會殺頭滴!
念頭急轉,牙齒在打冷戰,身子間或抖幾抖,半餉說不出話來——這時候裝瘋賣傻是最好的法子。
江靜兒上來,不悅地道:“青山,你這不是嚇唬人嗎?他全身溼透,冷得臉色都青了,怎麼可能還會唱歌?依我看,唱歌者必定另有其人……咦,你說會不會是那位高人?”
這個想法一旦出來,便不可抑止。
本來就是,歌曲所唱“鬼”呀、“神”呀、“妖”呀這些,荒誕離奇,正與了空大師所描繪的“術士”形象符合。
聞言彭青山不禁臉色一緊,甚為忌憚地朝四下掃了一眼。當下也不好借題發飆了,只是心中的那根刺又扎深了一分,淡然道:“靜兒,我們走吧。”
這句話葉君生聽得分明,福至心靈:原來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江靜兒,怪不得呢……
不禁抬頭看去。
目光相觸,江靜兒幽幽一嘆,也不說話,返身上轎,下山而去了。
正文 第十四章 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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