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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露在短牆上，用肩胛抵住機槍把子在射擊。他不停地吐著口裡的土，吼喊著。

周大勇喊：&ldo;姿勢低些！&rdo;

馬長勝聲音濁重地說：&ldo;該低就低！&rdo;

馬長勝的神氣、聲調，讓周大勇心裡產生了一種愉快而嚴肅的情感。周大勇又一次想：敵人能把這樣的戰士消滅？碰他媽的鬼！

馬長勝把機槍交給彈藥手，說：&ldo;瞄準，他一露頭你就打。點發！&rdo;他的聲調又緩慢又執拗，像生鐵塊似的有分量。那個戰士接過機槍，說：&ldo;行。來一個撂倒一個，來兩個撂倒一對！&rdo;

馬長勝偎到周大勇跟前。他看旁邊有幾個敵人屍體，橫三豎四怪礙眼的。他把敵人屍體一個一個抓起來扔過短牆，毫不費力，像扔很輕的東西似的。

他從牆邊的土坎上拿起半截紙菸頭，挨周大勇蹲下。他說：&ldo;連長，你抽一口煙提提神。&rdo;停了一陣又說：&ldo;連長，只要有二斤菸葉，我就能在這裡堅守一星期。&rdo;他把這開心的話，也說得沒味道。

周大勇對馬長勝這戇直、固執的牛性子脾氣，有說不盡的喜愛。他接過煙，點著，‐‐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因呼吸緊迫手在發抖。‐‐猛吸了一口，又遞給馬長勝。

馬長勝說：&ldo;連長，‐‐&rdo;他眼睛翻了一下，感覺到敵人又撲來了。他剛直起腰，就傳來喊聲：&ldo;殺呀！&rdo;

馬長勝跳起來，撈住一顆手榴彈就扔出去。他又一把掀開正在射擊的彈藥手，撈過機槍，擺動著掃射。他的衣服讓汗濕透了。

敵人從短牆、土堆和各種隱蔽物後面，突然爬出來，邊往前跑邊射擊，惡瘋瘋地撲上來了，還亂噪噪地尖聲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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