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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陶大臨道:「新的大學士馬上就要出爐了?」
「必須的。」沈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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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首相的一系列動作,在沈默這些事不關己的人看來,不過是些談資罷了,看得慣就贊兩聲,看不慣就罵兩句,都沒什麼關係。
可在失去首領的嚴黨分子那裡,卻會引起極度不安,讓何賓、萬採、胡植這些人惶惶不可終日,唯恐哪天就大禍臨頭。哥幾個湊一起看了看,呵,都成九月裡的黃花菜,又瘦又憔悴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何賓道:「咱們得想法子改善一下處境了,坐以待斃怎麼行?」另幾個也是這樣想,而且想到的法子都一樣,咱們都投奔袁煒得了,雖然大家平素平起平坐,但今時非比往日,人家是徐徐上升的太陽,咱們是苟延殘喘的月亮,就別端架子了,趕緊夾起尾巴來給莊子當兒子吧。
袁煒那邊也正犯愁呢,嚴嵩這一去,自己入閣已成必然,雖然做了一輩子的大學士之夢,可真到快實現的那一刻,才知道入閣拜相固然風光,可要想名副其實,還得有實力做基礎。徐閣老可是連嚴家父子都扳倒了,要對付自己還不是小菜一碟?
他自信天縱英才,正想入閣做一番事業呢,哪能甘心給徐階當陪襯,所以急需擴充自己的力量。此刻幾位部堂高官投奔而來,那真好比是乾柴草遇到烈火團、西門慶碰見潘金蓮,登時那叫相見恨晚、蜜裡調油啊!
袁煒說:「諸位兄弟奔我而來,咱們就是自家人,那以後有福同享有禍同當,若違此誓,豬狗不如。」
眾人也感動道:「閣老太仁義了,我們只能嘔心瀝血、肝腦塗地了。」便建言道:「當務之急,您老就是趕緊入閣,現在內閣乏人,您進去就是副相,就是跟徐華亭頂著幹,也是可以的。」
「哪裡哪裡,還是要團結第一……」袁煒謙遜道:「那就勞煩諸位兄弟,趕緊操作一下吧。」
「遵命遵命。」眾人便散去,找到各自的親信,授意他們上書,請廷推內閣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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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在他們還在構思奏章的時候,徐階便已經奏請嘉靖帝道:「內閣事務繁忙,非一人之力可擔當,老臣殫精竭慮,仍左支右絀,懇請開廷推,再舉德高望重的才智之士入閣,以免誤了軍國大事。」既然新人入閣是必然,不如主動提出,還能賣個好,總比晚一步遭人誹謗要強的多。
見他毫不攬權,嘉靖帝欣然應允,命三天後廷推大學士,結果毫無懸念,禮部尚書袁煒,拜東閣大學士,入閣協理政務。
他空下來的禮部尚書,由嚴訥擔任,嚴訥的職位,則由李春芳接任。但嚴訥並不兼任翰林學士。因為翰林學士僅為五品,所以無需廷推,徐階直接宣佈聖旨,沈默卸任左僉都御史兼國子監祭酒,轉任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學士,雖然在官職上仍然原地踏步走,但滿朝文武都認為這是徐閣老在培植親信、封賞功臣了。因為誰都知道,朝廷的上層精英皆出翰林院,當上翰林學士就意味著會有一幫前途遠大、志同道合的親信,助你扶搖直上,只要不出意外,定能入閣為相,所以這個職位向來由禮部尚書兼任,專為儲相培植威信所用。
現在徐階竟破例授予沈默,可見對其抬愛之重,可見坊間流傳,徐閣老輕沈重張的謠言,是多麼的不實。
徐階卻只能無奈的苦笑,因為他被皇上小小的擺了一道。他的本意是讓張居正來擔任這個差事的,便奏言道:「大宗伯事已極繁,仍兼任翰林掌院,雖日夜操持不能兩全,臣懇請分置二官,令一德才皆備之士,專掌翰林。」
嘉靖曰善,問道:「卿家可有人選?」
徐階便道:「丁未進士張居正,博學篤行、老成持重,可為掌院。」
一般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