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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瞧了瞧天色,灰濛濛的,似是要下雨,她這才想起最近正是梅雨天。
「謝……」元鳶下意識地想叫他謝錦衣,剛逸出一個字便清醒過來噤了聲。她有些懊惱,回來一趟想起太多過往讓她差點忘了她和謝錦衣此時此刻的關係。
可說到關係,她現在又是謝錦衣的什麼?
通房、外室、妾室,亦或是一個普普通通、無關緊要的人?
好像哪一個都不是。
她已經不是謝錦衣的誰了。
她收斂了語調裡的熟稔,恢復到應該有的距離:「天色不早了,若是沒有別的安排,不如早些回府吧。」
謝錦衣沒表態,但已經抬腿往外走了,元鳶立馬跟上。
見謝錦衣牽過馬,她彷彿又感覺到了胃裡的翻滾,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她寧願走回去,也不要和他一起騎馬了!
解下韁繩的謝錦衣往她那兒瞥了一眼,將她的抗拒盡收眼底。
呵,誰稀罕帶她一樣。
可這回他沒有翻身上馬,牽著追風的韁繩閒庭信步往前走。元鳶不自覺鬆了一口氣,頭一回帶了幾分愉悅地跟在他身旁。
因著天色不早,加之謝錦衣帶她走的是小巷子,是以過往的行人並不多。
到了巷子口,視線豁然開朗,零零散散坐著擺攤的小商販,行人也多了起來。
「嚯,這不是謝家小二嚒?」
年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似乎是認清了人,尾調又高興地揚起來。
「還真是誒。」
元鳶轉頭看去,說話的是巷子口賣酥餅的陳三爺。
他的年紀也大了,幾年前記性就開始跟著糊塗,早早地就收了攤子。只是人老了,有些習慣卻是怎麼也忘不了。他老是蹲在巷子口,逢人就問要不要酥餅。
旁人都當他老糊塗了,不愛搭理他。
可謝錦衣卻應了,還規矩地喊了一聲:「三爺爺。」
元鳶也輕輕地喊了一聲。
陳三爺蹲在牆角,兩手攤在膝蓋上:「是又來給你家小媳婦兒買酥餅了?」
一聲小媳婦兒,元鳶聽到身旁的謝錦衣不悅地咳了一聲。
陳三爺像是才注意到謝錦衣身邊的元鳶,使勁兒眯了眯眼去瞧她是誰,當即一拍巴掌:「元家小丫頭,我記得你,你小時候跟謝家小二偷我院子裡的梨!」
說到這件糗事,元鳶難得麵皮一燙。小時候不懂事,她還真是跟著謝錦衣幹了不少「壞事」。
她要同他說話時,陳三爺又突然咧嘴一笑:「你們這倆小傢伙什麼時候成親的啊?」
元鳶和謝錦衣皆是一愣,尤其是元鳶臉皮都燙了燙。她不好意思地略低下頭,解釋:「不是的……」
一旁的謝錦衣倒是神色如常地走到他陳三爺跟前:「一大把年紀就在家裡好好待著,我看你這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
陳三爺不高興地咕噥:「你這臭小子是在說我老糊塗了?你三爺爺我才不糊塗呢。」
謝錦衣敷衍:「是是是。」
元鳶站在原地,看著彎腰站在陳三爺面前的謝錦衣,眼裡露出些許黯然。
她又急著解釋什麼,謝錦衣比她更不想他們扯上關係。
「愣在那兒作甚,還不走?」謝錦衣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來,元鳶「哦」了一聲,繼續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剛才被認錯的尷尬,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不時響起的銀鈴聲提醒著他們之間的緘默。
元鳶悶著頭往前走,直到映在前面的影子停下:「你在這兒等一下。」
她應下,看著謝錦衣的背影越過自己,而追風仍停在她身旁。
她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