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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衣連眼皮都沒有掀開:「先管好你自己吧。」
元鳶蹙眉,卻不是為他帶刺的話,而是聽出了他是壓根不會管自己手背上的傷。
她只好道:「藥給我,我給你上藥。」
謝錦衣回她:「多此一舉。」
不管他怎麼說元鳶是不可能看著他這麼輕視自己的身子,見他沒打算給她拿藥,她單手撐在榻上自個兒下了榻。
腳還沒有挨地就被謝錦衣攔腰提了起來:「說了不用,聽不懂?」
元鳶「嗯」了一聲:「是聽不懂。」
謝錦衣皺眉,和她對視著,卻只能在她眼裡看到執拗。就像小時候氣呼呼地罵他又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的模樣。
半晌,是他先別過了眼,鬆開手往後走。元鳶要追上去的時候卻看見他轉頭回來了,手裡還拿著紗布和藥瓶。
儘管他臉上的神情並沒有那麼情願。
但他總歸是願意讓她給他敷藥,元鳶也沒去管這些細枝末節。招手讓他坐到床榻旁,而她則曲腿坐在他身旁。先是取了些許藥膏塗在指腹,再將他的手背抬起,低著頭輕輕地在他的傷口上塗抹藥膏。
似乎是擔心他疼,不時抬眼問他:「疼麼?若是疼就說,我會輕些的。」
謝錦衣神色淡淡:「你塗你的就是了,哪兒這麼多話。」
元鳶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態度,甚至都不怎麼在意了。只是見他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偽,這才放心地繼續為他塗藥。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手背的牙印上,滿頭散落的青絲似瀑布垂下,有幾縷柔順地搭在她的肩頭。
青蘿帳上的珠子在日色下泛開柔柔的光澤,許是之前在皇宮裡哭過,她的眼眶微紅,眸子裡尤帶水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人欺負了。
謝錦衣半搭眼皮,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說到欺負,大概也是叫他欺負了。
他今日將她獨自留在梅園,也只是在氣頭上嚇唬她,其實他一直都跟在她身後。
只是她從來沒有回頭看過罷了。
紗布繞著虎口圍了幾圈,嚴絲合縫,連結都打得簡單精巧,和元鳶腳上的「粽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了,這幾日記得別沾水,且一日要換一次藥才行。」元鳶將他的手放下,不放心地叮囑了他幾句,可剛剛抬起頭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像是一直都在看她,專注而深邃。
元鳶一愣,剩下的話掐斷在他的桃花眼裡,最後也只是匆匆交代了些無關痛癢的話。
她垂下眼瞼,跪坐的雙腿有些發麻,正準備同他說一聲她想休息了,唇忽地被人印上。
她顫了顫眼睫,卻沒有退後,任由俯身而來的人在她唇間輾轉淺嘗。
可這回她沒有動情地閉上眼,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一個人是否冷淡,另一個人是能感受到的。謝錦衣的唇停在與她呼吸可聞的距離,掀開眼皮看向她:「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元鳶眼神微動,別過眼沒有看他:「我們這樣算什麼?」
勾在肩頭的青絲往下滑落,掖在她淺藍色的衣襟裡。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沒資格同你這樣說話。可我並非生來的青樓女子,你若是要找個人尋開心,也許我並不是那麼有趣的人。」
她只是想知道在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如果他真的恨她,心中沒有她了,那她也要重新規劃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了。
她要的不是一時貪歡,從來都不是。
謝錦衣打破了沉默:「你覺得我在拿你尋開心?」
他的神情嚴肅,雙手撐在榻上,直勾勾地盯著她。
元鳶扯了扯嘴角:「我只能這麼以為。」
不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