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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黑肩笑著說:「請各位今日放心安歇,明日宮中設宴,為鄭國使者與鄭姬接風洗塵,請諸君子務必賞臉。」
公孫子都奉承的說:「太宰實在言重,折煞晚輩們了。」
兩個人對著行禮,祁律數了數,大約三四次罷,簡直沒完沒了的互相恭維,然後太宰黑肩與虢公忌父這才帶人離開了驛館。
太宰黑肩前腳走出驛館,臉上那溫柔殷勤的笑容瞬間凝固,彷彿換臉一樣換了下來。他理了理黑色的衣袍,彷彿理了理自己的笑容一般,反觀旁邊的虢公忌父,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表情。
虢公忌父跨上高頭大馬,看了一眼身邊的黑肩,皺眉說:「太宰何故對鄭國使者如此殷勤侍奉,鄭國本就囂張已極,太宰倘或如此殷勤侍奉,豈不是助長了鄭國的氣焰?更加不可一世。」
太宰黑肩還沒上馬,他本就沒有虢公身材高大,如今人在馬下,便更時顯得纖細瘦弱,瞥了一眼虢公忌父,聽著虢公直白的質問,也沒有生氣,而是幽幽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絲的悲切,恰到好處,亦不過分,說:「如何是黑肩想要如此殷勤的侍奉鄭國?如今太子還倒在病榻之上,倘或鄭國知曉了這個訊息,恐怕天降大亂啊!黑肩深知虢公的為人,虢公素來直道事人,從不搞那些花活,也只有黑肩心裡骯髒齷蹉,可以對鄭國虛以委蛇了,虢公,黑肩說的對麼?」
他這麼一說,虢公忌父愣了一下,的確如此,鄭國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虢公這個人直白,不喜歡殷勤假笑,但鄭國也是不能平白招惹了去的,太宰黑肩可謂是「用心良苦」。
虢公方才直言質問,自覺口氣太差,如今聽到太宰黑肩如此委屈的言辭,心裡過意不去,正巧這時候,黑肩也要翻身上馬,卻身子一歪,險些跌落馬背。
「當心!」虢公反應快極,一把摟住太宰黑肩,將他扶在馬背上,有些擔憂的說:「太宰臉色不好,必然是這些日子為了太子事情太過勞心,方才是忌父誤會了太宰去,忌父給太宰賠個不是,還望太宰擔待。」
黑肩幽幽的說:「你我同朝為卿,不就是為了扶持我大周麼?虢公忠心耿耿,乃黑肩心中之楷模,何罪之有?虢公言重了。」
虢公聽他不介意,鬆下一口氣,說:「這些日子太宰也憔悴了不少,今日無事,快些回去歇息罷。」
黑肩坐在馬上,搖了搖頭,嘆氣說:「如今天下諸侯雲集洛師,新天子一日未能即位,黑肩這心裡頭……一日便不能踏實,如何能高枕呢?」
他說著,唇角挑起一抹闇昧的笑容,新天子這三個字著實耐人尋味……
祁律進了館驛,第一件事情便是打聽齊國的隊伍,他找到館驛的驛官,驛官雖不認識祁律,又見祁律穿著少庶子的衣服,官階不是很大,但是驛官知道一個道理,那便是鄭國的人惹不得。
立刻老老實實的回話,說:「齊公與齊國特使們還未曾進洛師,說來也是稀奇,半個月前,齊國的移書已經到達洛師,說是齊公帶著兩位公子即將趕往洛師,為我先王奔喪,可這……半個月都過去了,也不見齊國隊伍的影子,著實奇怪。」
祁律去詢問驛官,公子小白拉著公子糾的衣擺,藏在遠處的房舍後面,咬著小肉手,一臉擔心的支著耳朵聽,還晃著公子糾的衣擺,死死皺著小眉頭,小大人一樣的說:「二鍋鍋,君父沒有進入洛師,必然是被甚麼耽擱了!這可怎麼辦鴨!」
公子糾眯了眯一雙丹鳳眼,拉著弟弟的手,說:「先別擔心,等哥哥再去打聽打聽。」
祁律聽說齊國的隊伍還沒進城,便想到了太宰黑肩。因著齊國是為數不多,支援太子林上位的國家,且是強國,所以必然是太宰黑肩的眼中釘肉中刺,祁律也想不到,除了太宰黑肩和鄭國,還有誰的手這麼長,能牽絆住齊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