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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崇眼中的光滅了,他鬆開手,看常碧蓉轉身離去,走得很乾脆,然後,從他視線中消失了。
西宮遍植垂柳,此時正值春萌,繁華嫩草,燕子雙飛,一派明媚春光。
李和崇抬起頭,望向湛藍的天空,心裡頭一次覺得,自己恐怕並非天命所歸之人,不然,他這樣痛苦淒涼,卻配了這樣的好景,老天爺都不賞臉。
他立在粉牆邊,任搖擺的柳條抖落幾片青綠的葉子,落在發間,很疲憊,從頭開始,漸漸萎靡,一點一點把自己報成一團,而後蹲在牆角,好像自己成了一個母體中的嬰孩。
不,或許更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飄了,竟然還看了一集電視劇,果然沒時間寫了。。。
第53章 宜妃的孩子
李和崇真的好像被這場貫穿少年青年時代的感情的終結給傷了, 從那日後, 便躲在養心殿中再不現身。上朝也免了,向西宮和群臣告了病假。內閣近臣來問安被拒之門外, 太醫也說不出什麼病症,只用些「肝氣鬱結」「肝腎虧損」之類的話敷衍。
所幸皇帝不現身也並非不幹事, 每日內閣都能收到前日的所呈奏摺;而後宮自有尚宮局,凡是自有章程, 只有些定奪不了的大事才送到吳姍耘這裡。
吳姍耘頭頂懸著一把刀,等了數日,也不見落下,反倒每日都有事情送到她這裡, 漸漸越堆越多。她也拿不準聖上是如何安排的, 要麼就是聖上已經忘了她這麼個小人物, 但到底她仍在這位置上, 事情到底是做還是不做,拿不準。
她不是個心中能忍下事的人, 總想一勞永逸, 很有些豁出去的悍勇, 想著長痛不日短痛,晚死不如早死, 便選了幾個要緊的條陳, 揣在懷裡,到東暖閣找「死」去了。
吳姍耘走到暖閣門口,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內侍在門邊站著, 眼生,仔細想了想的確沒見過,那小內侍一見她,面上立馬堆起笑,顯然是認得她的。
小內侍說:「吳御侍,聖上與姜公公在暖閣裡,大人要小的通傳嗎?」
吳姍耘說:「尚宮局送來幾個條陳,需要聖上定奪,勞煩通傳一聲。」
那小內侍進門去,不過片刻功夫,就出來,請吳姍耘進去。
吳姍耘進到門內,因北牆開了一排大窗,屋內陽光比屋外毫不遜色。她打頭瞧見通炕上亂七八糟鋪滿了奏摺,姜叄卷著袖子,忙得滿頭大汗。
他一手抓著硃筆,一手翻著奏章,問:「聖上,這份奏章您真不看看?這上頭說要李銳認祖歸宗,還讓封王。票簽上建議不用景王封號,封楚王。」
一聲貓叫從隔扇那邊傳來。
吳姍耘稍稍伸頭一看,李和崇正靠窗坐著,腿上抱著一隻黑得冒油的小奶貓,他的望著窗外,靠在搖椅上,手邊放著茶點。神色從容閒適,不像個帝王,倒像個閒養的貴胄公子。
李和崇說:「不看,你都照著抄吧,今後隨便什麼奏章送到這兒,你照著票簽抄就是了,不用給我看。」
姜叄瞪眼梗脖子,問:「若是內閣給了幾個意思,雙簽、三簽怎麼辦?」
李和崇深吸一口氣,懶懶地說:「你看哪個順眼抄哪個。」
姜叄乾乾地說:「是,遵旨。陛下,吳御侍已經來了。」
吳姍耘趁著這個空檔,趕緊出聲:「陛下萬歲。」
李和崇低頭逗貓,問:「你來做什麼?」
吳姍耘把準備好的條陳捧到頭頂,說:「陛下,尚宮局轉呈了景陽宮的條陳,宜妃臨盆之期將近,需擇選穩婆和乳母。需陛下定奪。」
李和崇手中停頓了一下,扭過頭來看吳姍耘,問:「景陽宮?宜妃的孩子還懷著?」
吳姍耘想過皇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