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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露絲?馬洛?奧登坐在喬?派賓果廳的長桌旁邊,她剛喝過橘子汁,肚子有點兒不舒服,一張有希望贏的牌‐‐很有希望的牌‐‐擺在她面前。她感到納悶,不知道她越來越感興趣是否合理,是否與喝下去的橘子汽水有關;還是害怕能贏‐‐因為她理所當然不打算贏。她甚至不能想像自己用大家聽得見的聲音叫&ldo;賓果&rdo;!時間已經是夜晚10:30以後,已經有幾個人博了頭彩,出了幾個第二名,許多人欣喜若狂地尖聲叫喊賓果,有幾個人怒吼著叫賓果,有一兩個不可思議地喘著粗氣。這時她真的本該回到家了(剩下的已經不到十一二人)。看來穿著浮華、用金別針把白得耀眼的頭巾別起來的喬?派,聲音甜得跟蜜似的喬?派,肩膀優美的喬?派並沒有注意到她。不知道是惰性還是好奇使她繼續留了下來。見鬼,露絲想道。她把玉米粒在用了許久的厚紙板上推來推去,肯定還有比跟託非特的人混熟更糟糕的法子打發星期四吧?……她要給哈米頓?富萊和卡洛林寫信,雖說他們還該著她的回信,她要給他們詳細描述自己當晚新交的朋友(坐在她對面那個肥胖的年輕女子滿頭大汗、脾氣很好,她名叫洛白麗亞。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露絲上手很快,玩得順利。剛要開始,洛白麗亞心血來潮要和露絲換牌。‐‐&ldo;你把你的牌給我,我把我的牌給你,露絲!&rdo;她笑容滿面地說,十分嬌媚,露絲當然不得不立即答應,可她卻犯了一個錯誤)。大廳裡耀眼的燈光照得人難受,在喬?派的辦公桌前懸掛著一面特大的美國國旗。還有那些古怪、陌生、傷心、心急火燎、專心致志的玩家。有些是特別年邁的老人,面容乾枯,雙手顫抖,有些是瘸子,或者特別矮小的人,或者不可否認地總有點兒不正常,還有幾個很小的孩子(實際上是件醜事,小孩子這麼晚還沒睡覺,跟在媽媽身邊玩賓果,常常要兩三張牌,而他們的媽媽則貪婪地要四張牌,而最高只能要四張)。錄音帶放出刺耳的音樂,不休不懈地伴隨著喬?派不知疲倦的嗓門。喬?派,賓果廳的老闆,熱情地笑得露出牙齒,當然是針對大廳裡每一個人,但在當晚早些時候他顯然把目光投向了露絲這個新顧客‐‐除非是露絲的眼力不好,在燈光照射下看走了眼,憑空想像出來的(一切焦慮,不僅限於在賓果廳滋生的焦慮,都是愚蠢的。難道沒有這樣的感覺嗎?)。生活中失敗的人永遠是失敗者,哪怕他們能贏(因為一個吹風機,或者100美元現金,或者戶外燒烤架,或者帶鐵軌的電動火車,或者一大本仿皮面有插圖的《聖經》,對這些人而言能派多大用場?)。她將記錄下某些人喊&ldo;賓果!&rdo;時那一片失望的嘆息和一臉倦容的女服務員宣佈中獎號碼,證明號碼合法有效時人們的嘀咕。獲勝者熱淚直流,熱烈握手;喬?派頻頻親吻,似乎每個贏家對他而言都很親,都是老朋友,急忙上前迎接;明黃色的芥末濺到一英尺長的熱狗和小圓麵包上,不巧的是,緊挨著的就是嬰兒們換尿布的長凳。洛白麗亞迷信,用手摸掛在脖子上的小金質十字架,筋疲力盡的小女孩睡在地板上,頭下枕著一個玩具熊,想必這個玩具熊是她家的人幾個小時以前贏來的;還有‐‐
&ldo;你贏了!這裡,嗨!她贏了!就在這裡!這張牌,這裡!這裡!喬?派,就在這裡!&rdo;
露絲左邊的一個老太太當天夜晚早些時候曾經和露絲說過幾句話(後來才知道她名叫科那麗亞?逖瑟爾;她曾經為奧登家的鄰居費拉利打掃過清潔衛生)。她突然叫起來,抓住露絲的手,激動地把桌板上的玉米粒推開;沒關係,沒關係,露絲的確拿到了一張獲勝的牌,她中了賓果,不可避免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