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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安律師哇哇哇哇……周律師他哇哇哇哇……&rdo;
安如從扶手椅上倏然起立,再也顧不得會不會掉頭髮,一隻手插進發叢中按壓快速跳動的太陽穴,另一隻手緊緊攥住手機,骨節和塑膠手機殼同時發出&ldo;咯咯&rdo;微響。
&ldo;周柏亞他……他……&rdo;她喉嚨發緊,不祥的預感和深重的恐慌讓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後半截話說出口。
&ldo;周律師死了!&rdo;露露毫不修飾地點明瞭她最不想成真的事實,&ldo;車禍,今天早晨送到醫院就不行了!&rdo;
&ldo;不可能!&rdo;安如不假思索地否決她,&ldo;他開車最穩,遵守每一項交通規則,車速從來不超過六十,連高速公路都不例外……怎麼可能是他!?&rdo;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響徹室內,如此陌生、虛幻,彷彿她身體內部有另一個靈魂在此刻搶奪了主動權代她發聲。
露露哭得更傷心了,安如耳畔嗡嗡聲乍起,她已經聽不到露露接下來又說了什麼,眼前模模糊糊地閃現幾組畫面……
一個更年輕的周柏亞走向她,身後綠樹成蔭,有同樣年輕的少男少女嬉笑打鬧著跑過,遠處的天空鋪滿魚鱗般細白的雲層。他不好意思地微微紅著臉,小聲問:&ldo;你叫安如?我帶你去報導,我是你的師兄周柏亞。&rdo;
……
少年周柏亞固執地守在女生宿舍樓下,她被室友們推推搡搡,無奈地跑出來拒絕他。而他撓了撓頭,尷尬地道:&ldo;你誤會了,我剛透過今年的司法考試,想問你需不需要二手的題庫資料?&rdo;
……
她為已經成長為青年周柏亞拍畢業照,風揚起他的黑色學士袍,他抬起一隻手按住搖搖欲墜的帽子,揚聲喊道:&ldo;師妹,我等你一年,你畢業以後要不要跟我去濱海?我們可以找幾個同行,創立一家新的事務所,我們的事務所!&rdo;
……
周律師站在法院門前高高的臺階上,戴了一副無框眼鏡,精明內斂,笑容恰到好處,只要他不願意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
他居高臨下地凝視她,似乎嘆息一聲,口氣無奈:&ldo;我知道你是對的,可我們是被告的律師,表現得過於咄咄逼人不是件好事。這個案子的輿論風向不利於被告,審判庭也是人,就算理智儘量做到客觀,情緒上難免有所傾向,我們應該說服他們而不是逼迫他們,用事實來砸人也不行,容易引發逆反心理。&rdo;
……
最後的最後,是周柏亞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外望著她,他頭髮凌亂,眼鏡不知去了哪裡,身上穿了一件皺巴巴地襯衣,雙手緊緊地掐握成拳。
她親眼看到他眼睛裡的光黯淡下去,又慢慢地亮起來,淚水劃過臉頰,在燈光下清晰而絕望地反光。
就好像在當時當刻,他流著淚,她聽到他用慣常溫柔無奈的口吻,輕輕地說:&ldo;安如,我喜歡你,不管你有沒有發覺,我都想要親口告訴你。&rdo;
……
……
安如丟掉手機,跌跌撞撞往外跑,被剛回來的君徵攔在門前。
&ldo;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