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2/3 頁)

她越走越快，君徵付完車錢追上來，三步並作兩步，仍然趕不上她的速度。

兩邊觀賞花圃中躥出幾隻流浪貓，安如散漫地想，最近小區裡流浪貓比以前多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是誰在餵養它們。

她快步衝到七號樓附近，君徵追了上來，伸手去抓她的胳膊，&ldo;你……&rdo;

他只說了一個字，安如即刻向前軟倒，右腿的膝蓋先著地，發出一聲清晰的脆響。

君徵連忙托住她的腹部，安如牙關打戰，卻還堅持擠出了聲音：&ldo;我不能在這時候發病……不能……&rdo;

她汗流成河，冷得像一塊隨時可能融化的冰，君徵當機立斷，另一隻手在她腿彎一抄，抱起她奔進樓口。

第48章 人間煙火

安如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她去參加陶仲凱的追悼會，公/安/局的領導在臺上演講，說陶仲凱同志的一生是為人民服務的一生，他無愧於警察的職責，捨身忘己，為國棄家。

她明知道這是一個夢，仍然冷笑不已，在心裡罵，扯蛋。

但她沒有真的說出來，因為方梓儀和陶問陶就站在領導身側，他們後方是陶仲凱放大的遺照，大約是張證件照，比平常更不苛言笑的樣子，周圍鮮花環繞，卻也未能融化他臉上半分的嚴峻。

她在夢裡也不敢看方梓儀的臉，強迫自己把目光定在二陶身上，這孩子從頭到尾沒明白髮生了什麼，貼在媽媽腿邊好奇地往臺下張望，又圓又大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

他忽然看到了安如，眼前一亮，蹬蹬蹬跑向她。

安如連忙上去接他，二陶軟綿綿地撲進她懷裡，小手摟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暖呼呼地吹氣：&ldo;姨姨你來了，我好想你。&rdo;

他拖著安如的手想帶她上臺，安如用餘光瞟到方梓儀也走下來，雙腳立即像生了根，再也不敢移動一步。

&ldo;姨姨？&rdo;二陶又急又疑惑，&ldo;跟我來啊！我們去找爸爸！&rdo;

安如被&ldo;爸爸&rdo;這個詞激得全身一震，她顧不得越走越近的方梓儀，目光再次移向陶問陶，聽到孩子委屈地嚷嚷：&ldo;爸爸看我，爸爸不笑！&rdo;

安如又是一個激靈，她終於反應過來‐‐這樣的對話，以前發生過。

她在夢裡面想起陶問陶曾經做過的一個夢，他向她形容那個悲傷的夢境，他說，他哭了，媽媽抱他起來，給了他一朵花。

方梓儀的腳步停在遺相旁邊，她從環繞照片的鮮花叢中抽出了一朵。

那是一支白色馬蹄蓮，在西方，它也會出現在婚禮上，花語是虔誠、永恆、忠貞不渝。

安如覺得自己變成了瓷做的假人，渾身上下布滿了斑斑裂痕，她眼睜睜看著方梓儀走到陶問陶面前，遞給他那支花。

她記得曾經問過他，花花好看嗎？陶陶喜不喜歡？

二陶瘋狂搖頭。

&ldo;不喜歡花花，喜歡爸爸！&rdo;

&ldo;我要爸爸！&rdo;

方梓儀將二陶抱了起來，臉埋進兒子小小的、稚弱的肩頭。安如站在他們母子對面，抬頭望去，陶仲凱以一個不近人情的姿態定格在遺相里，再也沒有人會知曉他內心的溫暖，他也再不能對他心愛的家人展露笑容。

裂痕擴大，安如看到自己在夢中分崩離析，坍塌成灰。

……

她醒來以後很久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睜眼躺在床上，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