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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很喜歡恩雅？&rdo;他藍色的眼睛忽而有些水色漫漫，像是有淚在閃。

&ldo;嗯。&rdo;我低聲回應。

&ldo;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空閒時喜歡看小說，而你最喜歡的小說是《荊棘鳥》？&rdo;他邊說邊定定地看著我，似乎堅持要在我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ldo;你怎麼知道？&rdo;我驚異地回望著他。

&ldo;我只是猜測而已。&rdo;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睛裡很明顯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ldo;你在說你以前的女朋友吧。&rdo;我看著他明亮而又憂傷的眼睛，在我眼裡，他的眼睛很生動，他的感情很容易透過它們表達和洩露。

他避開我的目光，但我看出了他眼裡藏著的故事，那是一份很深的愛戀，沉在心底不再提起的愛戀，是我讓他想起了她？或許我第一眼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有這種感覺了，不然他何以有那種依戀的目光，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可是看到他眼裡沉澱著的愛戀，我的心頭竟無端地痛了。

壓抑住沉悶的心情，我開啟冰箱，偏著頭問他，&ldo;你想吃點什麼？&rdo;

&ldo;晚飯嗎？&rdo;他的眼光黯了一下，&ldo;不用了，我過一會兒就走。&rdo;

冰箱裡面只剩下半棵小白菜和一點肉絲，我走到門口，&ldo;不行，你等一下，我馬上下去買。&rdo;

&ldo;韓雪。&rdo;他叫住我，&ldo;真的不用了。&rdo;

我停在門口，&ldo;那你喜歡吃麵條嗎？我給你煮一碗白菜肉絲麵。&rdo;

&ldo;那好吧！&rdo;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我，&ldo;盛情難卻。&rdo;

&ldo;不是盛情難卻。&rdo;是我捨不得你走，捨不得你馬上離開，而且看你一點一點吃下我煮的東西，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這本來是一個很寂寞的空間，因為你暫時的駐足，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燃氣&ldo;轟&rdo;地一聲響，水龍頭下霧氣騰騰的水歡快地流著，在水槽中激起一陣陣微小的泡沫，嫩綠的蔬菜葉在我手中翻騰，洗菜都可以這麼快樂，只是為何我的眼淚卻不聽話地流了出來。

&ldo;你怎麼哭了？&rdo;不知何時，他已站在我的身後，目光溫柔而憐憫。

&ldo;沒什麼。&rdo;我躲避著他的眼睛，用手抹了抹濕濕的眼角。

他沒有說話，有點沉默。然後他抱住了我，無聲地、久久地，就這樣抱著我，我也任他這樣抱著，一點也沒有掙扎，這是我渴望已久的懷抱。

&ldo;跟你在一起久了，會讓我覺得自己有一種負罪感。&rdo;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輕得像一片在春天裡飛舞的棉絮。

&ldo;為什麼？&rdo;我不再哭了，他的呼吸輕拂過我的脖子，在我心裡喚起了某種莫名的期待。

&ldo;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應該感覺得到，我怕會辜負你。&rdo;

&ldo;我的愛情自己負責。&rdo;我豪言壯語地宣稱。

他抬起我的頭，深邃的眼眸似乎要望進我靈魂深處，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歉然，&ldo;你明白的，我們都曾在愛情中受過傷，需要的不過是彼此的慰藉罷了。&rdo;

我動容地看著他，緩緩地搖頭，&ldo;不是，如果只是彼此的慰藉，我不會等到現在，你不明白嗎，我會忘記過去。&rdo;

&ldo;如果真的可以忘記，又怎麼會等到現在，何必騙自己呢？&rdo;他淒涼地說，像是針對我，更像針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