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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啊小安你就得上城裡找他,你們一天沒離婚就一天是夫妻,你上他工作單位鬧,等他熬不住總得接你回城吃供應糧。」
安然笑笑,沒有那麼多意難平,她還巴不得跟宋致遠撇清關係呢,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她守著小貓蛋,男人算什麼東西?給小貓蛋掙份厚厚的家底兒,讓小貓蛋衣食無憂健康快樂的長大它不香嗎?
倆月不在,他們的知青屋已經結滿了蜘蛛網,蟑螂都快有小鴨子大,打死她也不願再住進去,更別說讓小貓蛋受罪了。「走,咱們上大隊部去。」
生孩子住院時,大隊部幫她墊付了六十塊的醫藥費,當時提前出院還退了十塊,不過這錢沒過她的手,直接原路返回公社,公社又返給大隊部。婦女主任和出納看她容光煥發的回來,也挺高興:「現在的世界潮流,民主是主流,反民主的反動只是一股逆流。小安同志回來就好,這倆月隊上倒也不忙,馬上收稻子把工分追上,我們會酌情給你補貼的。」
「謝謝主任,這是墊付的醫藥費,我先還給隊上。」她掏出五十塊錢。
婦女主任還挺同情她:「我們這個隊伍完全是為著解放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醫藥費咱不急,你先把身體養好,往後養孩子還費錢著呢,宋知青一定會回來的……唉。」
宋知青多好個年輕人啊,平時悶聲不吭的,可響水生產隊之所以每年的畝產量能位居全縣第一,全靠他發明的犁田機薅草機和磨麵機,省時省力,不就能提高生產力了?
社員們都說他拋妻棄女,可她就是覺著,他不是這種人,畢竟走的時候也沒發現小安懷孕不是?
「謝謝主任,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回生產隊了。」
「啊?啥意思?」出納奇了個怪,想到其它插隊青年,「莫非你也要回城?那你戶口咋辦,原街道還能遷回去嗎?」要知道,這年代農轉非可是難於上青天啊。
安然不承認也不否認,含糊其辭的點點頭,成功打到戶口遷出證明,只兜著小貓蛋去知青屋前繞一圈,告訴她這是爸爸媽媽曾經住過的地方,明知道她還聽不懂,可安然一天得跟她說百八十句話。
她看後世的育兒書籍上說,嬰幼兒時期父母常說話有利於孩子大腦的語言中樞和性格發育。上輩子她疲於生計,整天想的都是怎麼餬口,沒時間也沒精力跟宋虹曉多說話,後來請的保姆又不是個東西,讓宋虹曉形成時而不愛說話,時而乖張放肆的矛盾性格,很是讓人頭疼。
離開響水生產隊的時候太陽西下,安然兜著孩子幾乎是一路小跑,怕老太太擔心。誰知到了縣裡居然一輛拖拉機也沒有,這時候只縣城有電,其它地方都是黑燈瞎火,她又沒個手電筒,走山路十分危險。
正糾結沒介紹信要怎麼住旅社呢,忽然身旁傳來「嘟嘟」的喇叭聲。
轟轟烈烈過來一輛天藍色的農用車,駕駛室探出個腦袋:「喂,安然同志!」
「安然你忘啦?我是杜紅旗啊,陽一中的杜紅旗,咱倆一個班的啊。」
原諒安然實在是想不起幾十年前的老同學了,但有車可以蹭,她也不介意,寬鬆而平穩的駕駛室,開闊的視野,能看見路兩旁的樹木不斷倒退,玻璃把風聲一擋,別提多安逸,這可是小貓蛋第一次坐大汽車哩,好奇得東張西望……雖然也看不清啥。
她現在的視力,只能看一丟丟遠。
杜紅旗生得濃眉大眼,嘴唇一圈青色的胡茬,約莫二十出頭,十分精神也很健談,短短几分鐘時間安然就聽出個大概來。
原來,二人不僅是陽城市一中66級的同班同學,還同是陽三棉的廠子弟,他爸在廠裡當著車間主任,他插隊滿兩年就給弄進棉紡廠運輸隊,現在是一名光榮的長途貨運司機。
他侷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