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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指著這幾天進出人員名字,一個一個詢問當班工作人員,這是誰,長什麼樣,什麼時候來的,來幹啥,來了多久,比公安查案還仔細,好幾個保安當場就被問得滿頭大汗……因為,有些人是老面孔,經常來的,人家遞根紙菸他們就放行了,沒讓登記。
不過,幸好,安然發現最近有二十八人次進過廠區,而其他大多數都是來過好幾次的老面孔,只有一個叫「陳小玉」的,單獨來過一次。她又翻出上半年的登記表仔細核查,沒出現過這個人的名字,說明是第一次來。
「這人是誰?」
保安想了想,說:「是來給食堂送肉的,說是肉聯廠職工,我核查過她的工作證,沒問題。」
「那以前送肉的不是她嗎?」
「不是,是老劉,啊,就是劉全有,我……」沒讓登記,因為他有時會給點小恩小惠。
安然也沒打算深究,一個企業就是一個生態系統,裡頭每一個人扮演的角色都有其生存的規則,明規則是企業定的,潛規則就是環境自發形成的,只要不是原則性錯誤,她只能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那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嗎?」
「記得記得,可胖著呢,至少得二百斤一女同志,又白又胖。」
「她叫陳小玉?」安然頓了頓,她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
***
陳小玉是誰呢?安然是不知道,可說起肉聯廠的胖女人,那不就是她剛搬來市裡第一次去買肉時遇到的女人嗎?那時候銀花還問她是不是認識她,不然這女人怎麼總盯著她看。
而安然有個習慣,就是搞不明白的事她會一直掛在心上,輕易不會忘記。而她上次開車回小海燕的時候,就特意問了鴨蛋媽和陳大娘,認不認識肉聯廠一個胖女人。
誰知她倆都說,如果是胖得快二百斤的,面板挺白的,那就是金蛋他二媽,也就是何隊長家福氣滿滿的二兒媳。
安然沒想到,她都搬來城裡了,老何家這些人還陰魂不散,送上門的人頭,她安然女士能不收割嗎?
「小安,貼大字報的人抓到了嗎?瞧你高興的。」院裡有大娘問。
安然邁著輕快的步伐,「還沒呢,但日子總得過不是。」
今兒是禮拜天,鐵蛋沒上學,正和大華他們在院裡玩彈弓,把院裡一棵枇杷樹當靶子,用小石子打上頭幾個可憐兮兮的不成器的小青枇杷。
早在上個月,這棵樹上的枇杷就被他們摘光了,連樹尖子上摘不著的地方也讓他們用彈弓打下來了。在農村吧,雖然吃不飽些,可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兩棵果木,桃李杏梨總能吃上幾個。可在這兒不一樣,大家沒自留地,就指著院裡這幾棵能給孩子們打牙祭呢。
誰都想吃,孩子們就只能憑本事吃飯了。
幸好,鐵蛋腿長,上樹的事兒在農村幹得很順手,安然吃上了好幾枚酸枇杷,後來嫌實在太酸了,他又源源不斷往家拿,她就用冰糖熬汁兒給煮成了枇杷果醬,吃饃的時候蘸上一點,特爽。
「包文籃,今兒週末,咱們是不是得回小海燕一趟?上次你德豐伯孃說她家院裡的梨子熟了,讓咱去扯兩斤來吃。」
鐵蛋把彈弓一挎,「梨子能做成果醬嗎?」
「能。」
「太好咯!小貓蛋咱們走,弄果醬去!」小貓蛋跟棗兒和其他幾個小女孩,正在石桌上玩過家家呢,聞言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帶「醬」的東西都好吃,立馬自個兒顫巍巍爬起來,小手一搖,「拜拜。」
才十一個月就這份機靈勁兒,大院裡誰不稀罕啊?
這次,安然還是從綜治辦借了吉普車,開車只用三十來分鐘,不然七老八小的又是班車又是拖拉機,沒法當天去當天回。
不過,回村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