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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的小貓蛋,抱著小布熊貓很快在新的大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道也就幾分鐘時間,她的廢物爸爸就把一桌子書籍圖紙收拾得乾乾淨淨,放上專用喝奶碗碗,她的親親好媽媽把家裡收拾乾淨,還煮上了臭烘烘的藥。
「你好,你就是宋副的家屬,小安吧?」門口,來了一群人,至少八九個,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人,很斯文,一身筆挺的解放裝。
安然只覺腦袋一空,有什麼如白駒飛過,火花帶閃電的感覺。
但她心理素質不錯,心裡怎麼樣不重要,面上還是表現得很平靜:「對,請問你們是……」
男人似乎是對她的反應很意外,但未表露出來,「你好,我是廠辦秘書顧慎言,這是我們黨辦胡書記,劉廠長,工會楊主席……」原來是廠裡的各路領導都來探望宋致遠,當然是代表二分廠全體職工。
安然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這才依次跟他們伸過來的手握了握,對他們的「辛苦辛苦」,只回「應該的」,只要還做一天夫妻,她照顧他不就是應該的。
胡光墉書記今年才五十歲不到,頭髮卻白了一半,滿臉滿手的老人斑,安然十分詫異。反觀劉解放,是二分廠正廠長,也是四十多歲的人,卻面板光滑,頭髮濃密。
「小宋啊,你躺著,躺著就行,咱們來看你,可不是給你增加負擔的。」劉解放一馬當先,按住壓根就沒打算起床的宋致遠,說:「哎呀這家屬來了就是不一樣,屋子裡也有人氣了。」
眾人大笑,也沒個杯子,安然就用小碗給他們倒水喝。
胡光墉看著一碗碗雪白的,透明的白開水,心裡很不是滋味,拍了拍宋致遠的胳膊,這彷彿是隻有他們才懂的訊號。安然也不耐煩聽一堆子中年男人商業吹捧,把小貓蛋摟懷裡,到過道上站著。
這間宿舍可真是選得「好」,上下左右都是大馬路一樣的過道,人來人往,這房子又不隔音,基本上裡頭說啥外頭立馬就能第一時間聽到。有時候夜裡遇到下夜班的,走路聲直接能把人吵醒,再難睡著,也就小貓蛋這樣的幼崽還能呼呼大睡吧。
「怎麼,不認識我了?」身後忽然傳來一把頗有磁性的聲音,安然被嚇一跳。
男人走過來,看了看小貓蛋,「聽說你結婚了,我一開始還不信,原來真……」似惆悵,似嘆息。
安然看著他的臉,腦海中自動冒出一些她刻意壓抑了兩輩子的畫面。
這是顧慎言啊,她五十年前的曾經的高中學長。哪怕隔了五十年,安然依然記得他的樣貌,他的一言一行。
因為對她來說,他還有另一重意義——初戀物件,雖然只是暗戀。
以前的安然,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沒什麼朋友,很自卑,甚至有點自閉,雖然說暗戀欣賞她皮囊的男生不少,可真正能入她眼的,也就是顧慎言。
不過,她實在是太自卑了,暗戀兩年,沒跟人說上過十句話。反倒是安雅,經常跟他在一起玩,「慎言哥哥」掛嘴邊,交集比她多多了。
安然曾經仔細復盤過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把一手好牌打到稀巴爛,大概就是從她代替安雅下鄉插隊第二年,收到安雅的來信——她帶著少女的驕傲與炫耀說,她跟慎言哥哥處物件,雙方家長很滿意,大概等她成年就能結婚了。
現在想來,這不過是小女孩的小小伎倆,可當時的安然信了。並在心灰意冷之下,經人介紹,跟正四處相親著急結婚的宋知青成了一對。
他們的結合,沒有任何驚喜,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一個心如死灰,一個病急亂投醫。不過,以安然現在的眼光看,顧慎言只不過是個略為斯文的男孩而已,跟宋致遠勉強算一類長相,大概也是當年她沒過分反對的原因。
可惜,當年的小鹿亂撞,少女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