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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雲旨不知阿箬為何要將他藏起來,他們倆就藏在這草叢裡,離隋城主很近,可關心則亂,那些人以為自己眼前看不見,人便一定不在眼前。只要想著隋雲旨或許會被某些人帶離山頭,隋城主便越發驚恐了起來。
「雲旨!」
「隋城主。」一道低沉的聲音將混亂的場合打散。
這一圈長滿雜草的山崗上只留下隋城主,兩個僧人和一群累到虛脫,手無縛雞之力的隋家家僕,隋城主帶來的侍衛全都在方才找隋雲旨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男人慢慢從樟樹後走來,步入月色之中。
他身披黑色斗篷,身量高大魁梧,斗篷的帽簷寬大,遮住天上的月光,陰影投下,也擋住了他的面容。
分明還沒見到對方的長相,隋城主卻不禁往後退了兩步。
「看來,你早知道我了。」男人說出這句話,側過臉看向還未被黃土掩埋的棺材,嘆了口氣:「可惜啊,修煉幾百年就為了你這麼個凡夫俗子喪命,你說她若好好地跟著我,這個時候怕是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你、你別過來!」隋城主喊出這一句,惹得那人哈哈大笑。
兩名僧人不知發生何事,只覺得如今躺在棺材裡的隋夫人屍骨未寒,尚未下葬,這般場合實在不該發出笑聲,自己的法事也被突如其來的人打斷,其中一名僧人便蹙眉啟唇:「這位施主,死者為大,你不可……」
男人在僧人開口說話前便路過他們的身邊,從容地伸出一隻手落在正說話的僧人頭上。
黑袍之下,粗糙的手掌骨結粗大,指腹生繭,乾枯泛黃的手貼著僧人光潔的頭頂輕輕一按,指尖下的面板頓時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金色薄膜。
僧人忽而渾身一顫,那根手指離開了他的頭頂,可那不斷擴散的金色卻像重墨暈染白紙般從他的頭頂滿滿往臉上爬去。他甚至都來不及發出驚恐聲與哀嚎聲,大腦在一瞬被封,聲音也發不出來,瞪圓的瞳孔無法閉合,他保持著一個震驚也來不及扭曲的表情,渾身僵化,失重地朝前撲去。
「智安師兄!」另一名僧人見狀,想要去拉住往黃泥坑裡倒去的人,卻在下一瞬被黑袍男人推了一把。
那金色宛若狂猛生長的植被,沿著衣服似藤蔓纏繞般於僧人的背心擴散,也不過是幾個眨眼間,兩具金人叮咚撞在了一起,雙雙跌入土坑。
眾人看呆了,月色下,微風拂過草面,翻湧的野草如深海波濤,盪起一層又一層綠浪。
阿箬捂著隋雲旨的手很緊,以至於隋雲旨沒發出任何一聲,就連野草尖被吹進了他瞪大的眼睛裡,掃紅了眼眶,逼出眼淚來,他的呼吸也不敢加重。
「隋城主既然認得我,想必那女人在臨死前把該交代的都與你說了吧?」男人越發朝隋城主靠近:「其實我原先屬意的不是你,而是你們的兒子,但你想替那女人接手也不是不行,只需你我間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隋城主的眼神四下搜尋,根本不見阿箬,也不見他散出去的侍衛,想來那些人恐怕也都碰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無聲無息地化成了金人,倒在柔韌的草堆上了。
「我不喜歡你們的兒子,他與他母親一般,活得太久了。經過英枬一事我發現,妖雖長壽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但遠沒有人好控制,因為他們會些小小法術,便傲慢地以為能與神明抵抗,到最終的下場……不過一個死字。」男人說道:「我要你回去殺了那小子,重新娶妻生子,找個合適的繼承人,如此,我也能保證你隋家往後世世代代都能富貴滔天。」
「如果我不同意呢。」隋城主又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聞言,發出一聲猖狂的笑,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波瀾的野草,凡是與他指尖擦過的草葉不過片刻便化成了鋒利的金葉子,一圈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