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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醉酒,扮楊貴妃時要塗指甲,是包頭師傅親自把小桃紅研碎後調的,很淡很自然的山櫻粉,裡面加了金箔,一旦光線折射,立刻呈現大片細密銀光,讓蝶衣覺得自己非常高貴。觀魚、賞花、銜杯、醉步、扇舞。。。。。。最後是一記臥魚,便恰似嫦娥離月宮,色不迷人人自迷。小樓在後臺聽著滿堂喝彩無處可躲,他知道蝶衣是存心的。
蝶衣正看小樓,見他忽然歪過頭來對自己溫柔似水的一笑,頓時愣在那裡。
☆、第十一章
冬意漸濃,雪下得更多了,漫天是低低的、灰黑色的厚雲,與遠方的山頭接在一起。這季的秋梨還能吃最後一茬,果農從冰窖裡把它們取出來挑到集市上賣,用涼水浸泡,化透了外層包圍著的冰,秋梨已經變柔軟了,嚐起來清甜可口。小樓在街上晃時看到了,就買了一袋子,拿到京劇院請大家吃。
蝶衣看他來了,就和其他演員們笑他遊手好閒,“我們都快忙暈了頭,怎麼你們老生組的那麼氣定神閒?放著正經事不做,功夫都要夾生啦。”說著接過袋子探首一看,“這是什麼?”
“秋梨,特意買給你的。再不吃就下市了,只能等明年。”小樓笑道,“你放心,我們那邊一切順利,咳嗽一聲都字正腔圓,韻味深厚。”
大家見有梨吃,都圍過來,一位演員向小樓致謝:“段同志總想著院裡的人,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給送來。”
小樓得意起來:“這不算什麼,等哪天有工夫了,我給大家做菜,為大夥兒上上營養。”
演春香的那個女孩聽了,嘴裡嚼著梨笑道:“段同志菜做的怎麼樣?”
“要我自己說,還不太糟糕。”小樓心中有點勝意,見好不收,對蝶衣道,“讓我師弟評評。”
蝶衣心中犯了愁,這讓他說什麼呢。北平改回北京的名字後,因為戒大煙,他又搬回去和師哥一起住,有時白天菊仙和一群婦女出去為人民服務,幫忙打掃帶孩子,就得小樓來做飯了。師哥做的菜水從來放的不夠,鹽又總放得太多,但相比在關師傅那裡吃的地瓜面窩窩頭,喝的湯裡只浮著幾根菜葉的情形,就實在好太多啦。蝶衣想起自己的癮犯了,痛苦的像脫了層皮,小樓死死的用雙臂禁錮著他不讓他往玻璃上撞,他卻把師哥的手抓的鮮血淋漓,立刻歉疚又含糊的說:“好吃。。。。。。”
“真的啊?太好了!有勞段同志了。”大家都期待起來。
蝶衣的學生裡有一個白族的小姑娘,是青衣裡面最漂亮的。因為之前被導演選中拍電影,現在卯足了勁的要報考中戲,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看文化書。蝶衣過去叫她:“歇一歇吧,去吃個梨。”
小姑娘笑道:“謝謝老師,我就不去吃了。正減肥呢,怕胖。”
小樓也幫蝶衣說:“吃梨不胖,還潤肺止咳,同仁堂的秋梨膏多有名啊。”
見女孩還是苦笑不去,小樓就信口開河的胡謅道:“你要是不信,我給你講一個老北京最有名的民間故事,你就曉得了。”
蝶衣見他說的鄭重又誠懇,只當是真事,也豎起耳朵細聽。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村子裡有個惡毒的後孃,跟她的兒子大樓和繼子小蝶一起生活。”
蝶衣一聽名字就笑了:“這就扯謊,我從來沒聽說有這麼一個故事。”
小樓也笑道:“天下的故事多著呢,你哪裡都知道?也許你以前聽過了,只是記不住。”
小姑娘道:“段老師,您繼續說。”
“有一年,村裡鬧了饑荒,家中沒米麵給到田裡幹活的人做乾糧,那個後孃便讓大樓去山上看管梨樹,讓小蝶去窪地看管大蒜,心裡想著大蒜辛辣不能吃,最好把小蝶餓死了事。到了晌午,兄弟倆都肚中飢餓,大樓就摘梨吃,梨子雖然好吃,卻不長肉,結果人變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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