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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像晴朗的天空忽然間布滿了烏雲,壓抑而沉重。
楊威戴好醫用手套扣上口罩,提著兩瓶酒精下車,走向十幾米外的兩具屍體。
他想幹什麼?任菲抻長脖子,目光透過車窗瞅著楊威胖胖的背影,腦子裡冒出一連串的問號。
天氣炎熱,露天停放兩天的屍體雖然還沒腐臭,大片的血跡和撕裂的傷口卻引來大群大群的蒼蠅,嗡嗡地叫個不停,令人心煩意亂。
楊威走近屍骨,扭開瓶蓋將滿瓶純淨得透徹的酒精&ldo;嘩啦啦&rdo;地倒在屍體上,濃烈的酒氣彌散開,屍骨上頓時飛起大片大片的蒼蠅。
胖子想了想覺得僅僅兩瓶酒精好像不怎麼夠,又從麵包車裡找出油管,把油箱裡的汽油抽出兩瓶,重新倒在屍體上。
濃重的汽油味驅散了漫空的蠅群,楊威抽出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刀刃輕易割下一塊麵包車前坐的蒙布。
收好匕首,他用這塊巴掌大的布塊抹抹酒精瓶口,覺得有點少,又擦了擦油管頭兒,看布片沾的汽油差不多夠用了,才摘下一隻手套,掏出打火機&ldo;啪&rdo;地點著了。
火焰撩過布片,一篷火苗忽忽地從布片上冒出來,胖子退開兩步把布片往屍體上扔過去,轉身走向越野車。
他邊走邊把另一隻手上沾了汽油的手套脫下來,隨手扔在地上。
布片帶著炙熱的火焰落在屍體上,屍骨上混合著汽油和酒精的液體轟地竄起兩人高的火焰,滾滾熱浪襲人,火焰中的屍體慢慢地倦縮、變色、焦黑。
任菲驚疑不定,直到楊威上了車,她還有些失神。
楊威摘下帽子口罩,擦了擦滿頭的熱汗,&ldo;呼&rdo;地長出一口氣:&ldo;你忘了他們兩個嗎?&rdo;他的話裡帶著感傷,眼睛冷冷地瞪著前方冷清的城市。
他天生一張圓滾滾的胖臉,現下竟然說不出地失落。
楊威雖然只想逃離感染區,但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物,事到臨頭的時候或許能硬起心腸,可威脅不到他的安全時,胖子一樣會感嘆世事無常,人生苦短。
他捫心自問,設身處地的情形下絕對做不到兩個人的程度,不由地心生敬重。
任菲伏在方向盤上,目視腳尖,呆愣地搖了搖頭:&ldo;我不是石頭,也不是木頭。&rdo;她不願回想起無數活死人撲來的一幕,但那天的一切卻像剛剛經歷過一樣鮮活,噁心的活死人那翻白的眼珠、笨拙可笑的挪動和兇狠的抓撓……還有他們倆個把她壓在身下,活死人抓在他們身上時皮肉撕碎的聲音;還有他們兩個壓抑的慘號;還有他們兩個擂鼓一樣的心跳;還有他們兩個慢慢冰冷的身體;還有血一滴一滴流在她臉上的感覺;還有他們緊緊摟住她的臂膀和無怨無悔的眼神……
一個女人一生得到一份真愛就已經是奢求,老天眷顧,她竟然能幸運地得到了兩份。
楊威呆呆地看著任菲的臉色一會淒婉悲慼,一會兒又幸福慘笑,頓時發了毛:這女人不是精神受了刺激,被我引爆了病根吧?
&ldo;嗯,記得就好,條件有限,算是火葬了吧,免得暴屍荒野。&rdo;楊威本想岔開話題,可嘴就像丟了一樣越說越離不開,只得在心裡祈禱任菲千萬別這個時候犯病……
車裡的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胖子可沒那份身手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對付一個發瘋的女人。
任菲平靜地說:&ldo;我記得住他們的樣子,永遠。&rdo;她抬起頭來,泛紅的眼裡含著一絲楊威看不懂的光芒。
楊威和任菲四目對望,胖子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