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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起來有些繞口,事實上,卻說不通。
周楚不是剛剛上山的雛鳥,他是一個活躍在雞鳴縣將近十年的悍匪,而且又是邊軍出身,他不可能不檢查留宿的破廟大殿,就算不為了大殿的安全性,也會檢查有沒有其他危險。
大殿倒塌,將他身邊的骨幹土匪全埋了,這是一個非常低階的失誤。
這樣的失誤,出現在一個剛剛上山為匪的新手身上並不奇怪,可是周楚卻是一個積年老匪,這樣的人,都比猴還精。
他能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所以,盧象升一方面派出楊陸凱悄悄去勘察破廟現場,反而更加迷惑了。
現場的屍體確實是有一百多人是被坍塌的破廟砸死的,也有一部分則是殘缺不全,比如一具抬到盧象升面前的上體,下半身完全消失。
「這是腰斬嗎?」
楊陸凱搖搖頭道:「不是,如果是腰斬,傷口會平整,更重要的是,他的內臟被擠到口腔,顯得他的腰腹部位,更像是被重傷碾壓……」
楊陸凱拿著刀尖撥開那具屍體的口部,只見裡面露出已經發紫的肺。
盧象升又問道:「碾壓?是不是大車?」
「多大的車?」楊陸凱一臉迷惑不解:「即使再重的馬車,那也只是壓斷骨頭,可這太離譜了!」
針對詭異和不尋常,盧象升並沒有認真追究,無論是全旭僱傭殺手也好,蓄養家丁也罷,其實無關重要,只要他露出狐狸尾巴,在朝廷百萬大軍面前,野心家是沒有市場的。
更何況,盧象升也不會眼看著全旭坐大。
不過,盧象升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為了破案,他非常容易從土匪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情報,這股來自永平府的悍匪鑽林豹周楚,正是受前內閣首輔黃立極所邀請,目的就是為了剷除全旭。
這一點就足夠了。
盧象升一邊罵黃立極無恥,憤怒之下奮筆疾書,一份奏摺飛一般送往京師,一份是報捷的,還有一份是告狀的!
姓黃的,你敢放縱土匪洗劫我的地盤,我跟你沒完!
鑽林豹周楚洗劫大名府一案,持續發酵。
黃立極率先惡人先告狀,佔據了先手,御史言官開始攻擊盧象升欺負致仕官員,帽子扣得挺大,黃立極是崇禎皇帝欽點的剷除閹黨的功臣,所以,打擊黃立極的盧象升就是為閹黨復仇。
盧象升是天啟二年進士,入戶部觀政,後升遷為員外郎,外放大名府知府,正值閹黨氣焰囂張的時候,要說盧象升與閹黨關係莫逆,還真有人相信。
然而,盧象升可不是一個人,他是東林黨。
尼瑪,敢動我東林黨的正人君子,噴你沒商量,論嘴炮,我東林黨認了第二,誰人敢人第一?
於是,雙方擺明車馬,展開全方位的互噴。
結果不重要,證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全旭,則完全置身事外。
在袁世卿和羅世明的蠱惑下,大名府步弓手共計三十六名男丁,自願賣身為奴,成為全旭的家丁。
全旭的大院,人口正式突破二百大關。
全旭深知,所謂的忠誠,其實就是背叛的籌碼不夠,只要籌碼足夠,別說背叛親人和朋友,左手都有可能出賣自己的右手?
舉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有人花錢買你的右手,一千萬不心動,一個億呢?估計肯定有人左手砍右手。
全旭為了讓這些莊丁成為他的鐵桿心腹,他決定再加大對莊丁的福利,讓他們沒有背叛自己的理由,當然,即使別人想收買,那也需要沉重的代價。
全旭沒有直接讓這些大名本地青壯與府裡的寡婦們拼戶成家,而是召開了第一屆全員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