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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二葉亭鳴某些好奇過頭的小觸角貼貼也好,被世界意識從根本上揭了老底也好,還是幾步之外昏迷著幼年版的自己也好,彷彿他被喚醒的只是個空洞的軀殼,靈魂依舊被重力拉著從高樓墜落,在橫濱的土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窗戶鑽進來的風吹動他的大衣衣擺,深沉的黑色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繃帶包裹下完好無損的身體遵循著他的想像,從骨血深處泛出破碎般的幻痛。
白色的繃帶漸漸洇開血色,只有幾根蠟燭照明的環境下呈現出近乎於黑色的汙濁色彩。某些人揣度他的血液都是黑的,或許還真的歪打正著說中了幾分。
青年這麼想著,開始感覺只是站著都力不從心,最好還是原地躺下,埋進六尺之下才是最優解。
哈,見了鬼的最優解。
他心裡的聲音尖銳又刻薄,彷彿急著從噩夢裡醒來。
蠟燭燃盡之前二葉亭鳴終於跟世界意識對完題,琢磨出個還算滿意的答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幼崽又示意了下週圍血肉模糊少兒不宜的兇殺案現場,先解釋了下現狀,「因為能量體系衝突和召喚反噬,目前你跟他繫結了。你也知道你們的異能力,現在雙倍加成導致徹底綁死,除非我跟你們那邊的『書』合作……」
「嗯……我建議還是不要解除比較好,你們那邊的世界全靠『書』維持穩定,你那麼辛苦救回來的,搞壞了沒法跟我們這邊一樣重開……太宰先生。」
二葉亭鳴最後加上了稱呼,讓自己別心虛避開太宰治的眼睛,畢竟如果不是他百密一疏,對方說不定真的就得到了理想中永遠的安寧。
那個世界單薄脆弱,支撐不起地獄天國之類的複雜體系,死了就是死了靈魂化為能量回歸世界根源,乾乾淨淨不留半點痕跡。
但同樣也是因為那個世界太過弱小,連世界意識都沒有孕育出來,就連聖杯都能從它那連偷帶搶,縱然世界意識及時察覺二葉亭鳴當場把贓物原路遣返,也還是漏了太宰治。
那個世界的太宰治命運已然終結,處於死了又沒死的疊加狀態,聖杯把他拉扯過來不費半點力氣,再加上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當釣餌迷惑了二葉亭鳴的感知,差那麼一點點太宰治的存在就在這個世界落地了
在現實層面落地相當於在這個世界上了戶籍,怎麼都回不去了。
而且死了得下地獄接受審判,靈魂存在的時限直到世界末日。
對於這個噩耗,太宰治只是無所謂地點點頭,自嘲地笑了一聲,「還真是禍害遺千年。」
錯都是聖杯的錯,祂們之間有規矩的,再怎麼想誕生也不該貪心去碰其他世界的甜菜,越界了就活該被世界意識打得滿頭包,攢了六十年的靈力被世界意識一鍵取消。
打什麼聖杯戰爭,小黑屋裡反省去吧。
不過二葉亭鳴一邊幫著世界意識抽打壞事的聖杯,一邊忍不住嘀咕:「但你許願了吧。」
聖杯拉人的手段就那實現願望的老一套,誘餌在那太宰治不去咬就一點事不會有,可太宰治不光咬了誘餌還咬住不肯放,二葉亭鳴沒發現他偷渡也不完全是聖杯太狡猾的鍋。
太宰治淡淡道:「有的東西想了太久,臨死前碰到了想松也松不開手。」
他以為自己早就瘋了,才會在墜落的風聲裡聽見能看到織田作的作品之類的瘋話,在他的意識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之前,他已經死死攥住那個他幻想了太久的一點希望,就像人在死前抓住的東西,死後拳頭握緊到幾個人都掰不開他的手。
二葉亭鳴嘆了口氣,「先跟我來吧,雖然別的沒辦法給你,想看書還是沒問題的。」
《善哉》的單行本已經是日本各大書店全方位上架了,趁著現在還早書店沒關門,應該來得及去給太宰治買一本。
二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