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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樓生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母親,是我妹妹,我何嘗不想她能轉世,骷族千萬子民,我又何嘗不想讓他們轉世。胥巳,你用這般極端的手法揭開我的舊傷,你真的,令我好痛心。」
胥巳目前的狀態與平時不一樣,他臉色蒼白,與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並無區別。
甚至就連賀樓生剛才的那段話,他都沒有力氣再做出回應。
這是一種反噬。
當他在吸取別人腦中的記憶時,自己同樣也會受到莫大的痛苦。
他親手將骷族的秘密呈現在世人眼前,又親手將那些秘密一步步銷毀,只為了將那段過去輾轉帶到賀樓生眼前,親眼見證這個人的痛苦。
其實胥巳內心深處,不願相信舅舅如此淡漠。
他非要讓舅舅看到母親之後痛徹心扉,非要他流下兩滴淚來。
胥巳愚弄了很多人,就只為了想在舅舅那裡得到答案,為什麼母親不能轉世,而別人卻可以?苗六溪既然可以開啟往生室的門,那也就代表,她其實也是骷族人啊!
為什麼!
舅舅為什麼要如此偏心!
他甚至看到與母親容貌相似之人,都可以視而不見!為什麼!
胥巳在心裡憋了很多很多年,但總不敢作出聲來,有什麼苦楚都是自己往肚子裡咽。
賀樓生:「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賀樓生:「那年我即將二十八歲,化骨前夕,骷族滅亡,我失去了一對肋骨。」
賀樓生:「還想聽嗎?」
胥巳有些糊塗。
他沒懂舅舅的意思。
賀樓生淡淡看他一眼,繼續說道:「苗六溪並非骷族人,也沒有所謂的轉世,她只不過,是我永世的天罰。」
胥巳大概懂了。
「這麼說,只要您存活一天,她就不能真正的死亡?」
「她離世過很多次,但我們終歸還會再見面的,她不是轉世,但非要這麼解釋也行。」
胥巳徹底恍然大悟。
「原來她是您的……」
「苗六溪是一個正常人,哪怕沒有我,她依舊能夠獨立生存二十四年。而你母親,承的是骷族血脈,骷族再不可能復生,倘若真能轉世,我也希望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可以重新開始。」
「所以您從來不肯見到與母親相似之人,是悔嗎?舅舅,您後悔過嗎?」
「胥巳,不要再說這些了,好嗎。」
胥巳收回接下來欲要出口的話。
他知道舅舅不想解釋的事,換成誰開口都沒用。
賀樓生看了一眼時間,正好過去半個小時。
他也不多留,只跟胥巳說了一句「早點回去」,就自顧轉身離開了。
胥巳留在原地,目送舅舅的身影遠去。
他漫不經心地扭頭回來,舉起手中泛黃的蘋果,淺淺咬了一口。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胥巳極少會像今天這樣,靜下心來,與她閒言碎語。
「母親,這些年,我常能遇見與您容貌相似之人,她們的習性與職業都各不相同,但最令我高興的是,她們的生活都十分美滿,有幸福的家庭和摯愛的親人。孩兒何其有幸,能親眼見證一個個與母親容貌相似之人從年少到老去,那樣即使您不在身邊,也算是填補了我幼時的空虛。
「舅舅待我極好,這些年,我一直守護在他身邊,他時常會跟我提起您,我猜想,舅舅一定也是想念您的。而今時過境遷,心頭之恨不過前塵往事,孩兒多麼希望,母親能與他冰釋前嫌。
「孩兒不孝,近幾月體弱多病,記憶日漸消退,只能在與您相似之人墓前寥寥幾語,但願九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