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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他輔助著已經成了一國儲君的好友,甚至跟著上了戰場殺敵。而託好友的福,他終於也有了官銜,又開始學著管那俱是精兵銳將的通安軍。旁的人見了他,多半也會尊稱一聲「席統領」。
對於一個自小無父無母的孤兒來說,他已獲得了尋常人都難以企及的榮耀和地位,可便在他沾沾自喜之時,三年孝期一過,還不待他表慕心跡,她卻仍是義無反顧地要嫁給那假太子……
自認成了無比可笑的存在後,他矯情地避走別國,做著任務之餘,又以胡塞的烈酒麻醉自己,還險些與個陌生姑娘生出旁的荒唐事來……
「席羽?」
一句驚訝的喚聲打斷席羽馳思,他側頭去望,發現這喚聲不是裴絮春的,而是出自另一位挽著她的陌生姑娘。
席羽愣了下:「姑娘識得我?」
關瑤愕然一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她只能硬著頭皮信口胡縐道:「那什麼,耳聞過席公子大名來著……」
見對方仍目有疑惑,她佯作激動地補充道:「我聽東宮的人說的!說席公子武功高強,在習武人之中算是頂好的那種。最重要的是,席公子與殿下是關係極近的積年好友!」
「噗——」身旁的裴絮春笑出聲道:「我方才也心道奇怪來著,這麼看來,焦姑娘真是把淵兒身旁要好的人都打聽了一遍……」
席羽被裴絮春這粲笑閃得險些失了神,他咳了下,穩住心緒與裴絮春平靜地打了個招呼:「二……羅夫人。」
裴絮春笑著應了,又認真打量了他一番,嘆道:「聽聞塞外風烈,條件要艱苦好些。這小半載不見,你果然消瘦了。」
二人你來我往,有模有樣地敘著話,瞧著像是相識多年的故友,或是有些交情的鄰家姐弟,可關瑤自然知曉不是那麼簡單,甚至於她看到席羽,便難以遏止地,想到被某個喪心病狂之人送去赤源和親的賀淳靈。
怒上心頭,關瑤悶悶地埋著腦袋,幻想起自己捏了長長的一根針,將裴和淵扎得渾身是洞,嗷嗷求饒。
施刑正歡時,裴絮春驀然喚了關瑤一下,說是時辰不早得回府了。
裴絮春笑道:「今日著實是悶得慌,才入宮來走走,幸虧有焦姑娘陪我,我很是感激。」
「羅夫人客氣了,我還要謝謝您給我那調養身體的方子呢,實在是太費心了。」關瑤亦報之以謝,又主動道:「我送夫人吧。」
「席統領也要出宮,我與他一道就好了。」裴絮春婉拒關瑤,又別有深意地朝她笑了笑:「聽說淵兒近些日子國事纏身,想來定是疲乏得很。我心中記掛著他,但懷著胎到底精力有限,還請姑娘替我提醒著淵兒莫要太過操勞,身子為重。」
「夫人放心,我會的。」
幾人就此別過,關瑤口頭雖應了裴絮春,但到底因著賀淳靈的事餘怒未平,自覺這會兒去見裴和淵說不定要朝他面門潑熱茶,便只好在原地尋了塊山石坐著生悶氣。
「——小娘子不高興?」
聽著有些怪異的一道聲音傳來,關瑤轉過頭,見是名打扮也不同尋常的少年。
那少年穿著繡樣繁複的束袖裝,生了雙狹長的單鳳眼,瞳色泛著些微的綠,嘴唇偏薄,左耳還戴了只圓形的耳扣。
關瑤愣愣地眨了下眼:「你是?」
「在下是北綏七皇子,忽那仁。」對方操著口不大流利的中原話,做著滑裡滑稽的揖首動作,腰彎著,兩隻眼睛卻瞬也不瞬地盯住關瑤。
關瑤起身與他還禮。
忽那仁呲著大白牙笑了笑:「你怎麼坐在這裡發呆?有什麼事不高興嗎?要不要和我說說?我很會聽人說不高興的,我可以開心你、不是,我可以開解你!」
態度熱情殷切,目光直接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