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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ldo;好，帶你去。&rdo;

她低頭看了看被顧安牽著的左手，源源不斷的熱度從那個方向傳來。

原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連壓馬路，也是幸福的。

&ldo;餵。&rdo;陳希晃了晃他的手。

&ldo;怎麼了？&rdo;

&ldo;你記不記得高中的那一年元旦，是你送我回家的。&rdo;

&ldo;嗯，當然記得，當時好像還下雪了。&rdo;

&ldo;是啊，特別漂亮。&rdo;

&ldo;你怎麼想起問這個？&rdo;

&ldo;沒什麼啊，就是覺得和現在這個場景挺像的。&rdo;

那一年，也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天，可正因為和他在一起，就連撥出的白氣，都充滿了快樂的味道。

&ldo;所以我才說，真的好神奇啊，我們今年這個元旦，依舊在一起。&rdo;

&ldo;你會唱歌嗎？我似乎從來沒有聽你唱過歌。&rdo;

他們跟著工作人員走進電梯，陳希忽然湊到他的耳邊問道。

&ldo;我不太習慣在別人面前唱歌。&rdo;

&ldo;哦，&rdo;她瞭然地點了點頭，&ldo;可能還是唱得不好聽。&rdo;

&ldo;真聰明，這都被你發現了，&rdo;頓了頓，他繼續說道，&ldo;不過一會兒你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rdo;

很快，陳希就明白了他的話中有話。

彼時，宿舍裡那個不知道排行老幾的男生正坐在點唱機前，撕心裂肺地吼著一些她沒有聽過的情歌。

關鍵是，就算沒聽過，也知道他跑調了。

她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強迫自己不去流露出任何一絲為難的神色，奇怪的是，他室友的表情，稱得上處變不驚了。

一看就經歷過大風大浪。

陳希湊到顧安的耳邊，十分敬佩地說了一句，&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他的水準，你絕對不是最差的。&rdo;

&ldo;是啊，小學語文老師講過的對比嘛。&rdo;

&ldo;可是，我還是想聽你唱歌。&rdo;

&ldo;真的？&rdo;

&ldo;假的。&rdo;陳希窩到他的懷裡笑了起來。

&ldo;為什麼？&rdo;

&ldo;你不喜歡做的事，我絕對不會逼你啊。&rdo;

無論以前還是以後。

他忽然起身走到點唱機前，按了暫停鍵。

男生正好唱到高音的部分，猝不及防地被人切掉了伴奏，他的聲音在高空中轉了一個彎，調子跑得更加嚴重了。

陳希沒忍住笑，她撲到沙發背上，肩膀開始劇烈地抖動。

然而接下來顧安的舉動，讓她再也沒有辦法笑出聲來。

她第一次聽他唱歌，是林憶蓮的《至少還有你》。

沒跑調，但也談不上多麼的好聽。

&ldo;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rdo;

寥寥幾句歌詞，唱出了她心底裡所有的不安。

兩個人在一起快要四個月了，和普通的情侶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甚至獨處和親密時，都沒有自己一個人從容。

她很努力地卸下自己的防備和緊張，很努力地做好一個女朋友該做的事情，可和他在一起，終究還是能輕而易舉地聯想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這樣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