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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看他一眼，舉起螢光棒，先一步離開。

&ldo;他死了。&rdo;開闊的地下世界，我的聲音沒有起伏，清清楚楚傳到每個角落。

被血浸透的飛刀被小二從華雄英背上剜出來，華雄英皺皺眉，偏頭對我說：&ldo;我知道。&rdo;我來到一面巖壁跟前，用手四處敲打：&ldo;那你還踢他，死了就是死了，倆眼一閉，比活著的人瀟灑。&rdo;

華雄英一陣沉默，半晌才跟上我的步伐，我回頭望他一眼，發現他目光落在我右手上面，我下意識把手藏到背後，笑著說;&ldo;幹什麼?走路都沒個聲音，跟鬼一樣。&rdo;

華雄英沒吭聲，我覺得蹊蹺，於是又偷瞄他一眼，他蹲在地上，該是在繫鞋帶，可他現在沒動，眼睛定格在地上一滴滴血上面，那是我的血，粘稠的可以不滲進沙子裡，膠水一樣。

&ldo;你?!&rdo;他倏然抬頭。

我詫異;&ldo;怎麼了?&rdo;遠處小二也再看我，他表情很奇怪，嘴巴張得很大，眼睛瞪得很大，眼珠一顫顫的。

這時候，華雄英起身向我走了一步，眼睛盯在我手掌上面，我本能後退，他手快一把抓牢我的脖領子，我大驚失色，半蹲下去和他較勁，他皺眉很深，雙手使勁往上抬。

&ldo;華老大……小涵哥……你……&rdo;小二驚愣在遠處。

華雄英突然吼道：&ldo;你怎麼可能這樣沉，這是什麼體重?!告訴我!&rdo;我慌張搖頭：&ldo;我不懂你說什麼!&rdo;

其實他早該發現的，在汽車垃圾場的時候，在我被鱷蟒象甩進黑暗深處那刻，在我用射繩槍的瞬間。

他咬牙把我頂到牆上：&ldo;你這是死人的體重!&rdo;

&ldo;我沒有!&rdo;我討厭華雄英此刻的眼神。

&ldo;你是個死人!&rdo;

&ldo;我不是!是你瘋了!我有心跳脈搏!&rdo;我挺起胸膛證明，但他眼色異常堅定，我無奈看向小二求救，怎料小二看我的眼神也和見鬼一樣。

掙扎之際，胸口忽地一涼，我睜大眼睛，感覺心頭被什麼頃刻塞滿，低頭往胸前看去，心臟的位置戳著一把格鬥小刀，越南制，沒有刀柄，深深嵌進肉中，胸口肌肉全部揪起來，形成一個肉窩。

我看得發呆，舉手給華雄英一拳，他栽歪膀子後退三步，眼睛一彎，熊腰一彎，忽然笑了，哼哼冷笑，哈哈大笑!我胸口是一片冰涼，一時半晌忘了將小刀拔出來。

&ldo;難怪你的樣子沒變。&rdo;他的慘笑使我降溫，覺得身體像個漏氣的皮球，每一絲溫度都從胸前的小刀處跑光了。

胸前血流如注，我沉默無言。

螢光棒的亮度越來刺眼，華雄英咬緊牙，抱住頭，嗚嗚哭了起來：&ldo;告訴我!我還能相信誰!&rdo;

我是搞醫的，目前華雄英就是一名瀕臨崩潰的患者，我能做得就是安撫他，我丟掉散彈槍和揹包，及螢光棒，兩手空空向他走過去，還把手放在他能看清的位置，可我手還沒碰到他，他就跑遠了，沒有一點留戀和遲疑，遠離螢光棒脆弱的光華，折頭扎進黑暗之中。

我心亂極了，信手抓起揹包，抬腿追上去，路過嵐泉的屍體，他臉上笑容那麼純淨，匆匆一瞥卻又發現他笑得那麼諷刺，他在嘲笑我。

我顧不上其他，跨過嵐泉的身體，一腳踩在一片血水窪裡面，溫熱的血液濺了我滿身。

哪來的血?!我腦海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剛才在這裡的人是小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