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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野史，幾乎沒有比&ldo;漸老漸熟，乃造平淡&rdo;更悲戾的結局。【注】

他的手擋著林積的眼睛，林積便拿五指覆住他的手背，&ldo;好好過日子有那麼重要麼？&rdo;

林積的上半張臉被他遮著，五官只剩鼻尖和嘴唇露在外頭。她的嘴唇生得薄，但不顯得刻薄，像有太多話要說，因而微微抿著，只是溫柔繾綣。人人都說薄唇的人冷心絕情，關霄總覺得這樣的薄唇應該是例外。

關霄輕輕碰了碰她指尖猙獰的傷口，忍不住說：&ldo;你一直都有那麼重要。沒有什麼東西比你更重要。&rdo;

武陵人見落英繽紛，便撐船走入山石罅隙，遍覽白頭美景，又被送回人世。桃花源人告訴他&ldo;不足為外人道&rdo;，其實是&ldo;不可為外人道&rdo;，桃花源合該隱秘。桃花源的理想籠罩關霄的整個少年時代，如今他不可言說的情人在他指腹下起伏綿延。這時代太聒噪灰霾，但如果世上真有英雄，關霄覺得自己算一個。

他這麼想著，便說了出來：&ldo;你是我的良心，還是我的理想。一直都是。&rdo;

他也覺得自己面對林積時過於不可思議，明知說多了難免輕薄，更難免惹得她惶恐，但又忍不住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就像讀書時答卷子，明知自己文不對題，還是要多說兩句牛頭馬嘴，盼著也許有哪一句讓她有一點喜歡。他微咳了一聲，&ldo;你要是不好意思，今後就多聽我兩句。就比如，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吵架總是難免的，大不了你買一條街，君住長街頭，我住長街尾，如何？&rdo;

林積想到什麼，噗地一笑，淡紅唇間露出一線齒尖，有點孩子氣似的。關霄看得心癢，魂飛天外地繼續編：&ldo;不對，咱們倆吵架從來沒有不隔夜的，你肯定得揍我才能消氣，一條街定然不夠你造。林老闆是何等樣風流人物？向來風流人物打弟弟就沒有一條街打消氣的道理，依我看，怎麼都得買兩條街。&rdo;

林積憋著笑，把他的手撥開，&ldo;阿霄。&rdo;

&ldo;嗯？&rdo;

&ldo;日子還沒過，怎麼就先想吵架？是不是拿定主意了，今後一定不聽我的話？&rdo;

關霄愣了愣，&ldo;不是。&rdo;

&ldo;那是什麼？&rdo;

&ldo;我怕你被我氣跑了，所以先跟你約法三章，有不痛快盡可以揍我，但是不可以不要我……&rdo;

他滿臉通紅，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越塗越黑的趨勢，卻停不下來，果然林積笑著拈起蛋糕上的櫻桃，舔掉奶油，&ldo;你閒著沒事做麼，做什麼要把我氣跑？&rdo;

關霄硬著頭皮繼續解釋，&ldo;你當我很樂意鞍前馬後地氣你麼？不就是因為你總是在我跟前晃，一背轉身就跟別人談戀愛，跟別人打牌，跟別人坐船。打牌也就算了，我都沒有跟你談過戀愛坐過船……&rdo;

&ldo;好了，&rdo;她拉了拉他的袖子，&ldo;小阿霄，姐姐把櫻桃讓給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rdo;

其實關霄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姐弟這層身份的確是一種隱約的刺激，有時也覺得自己十分卑劣，但現在才慢慢地覺得林積竟然也是棵歪脖子樹，鋒山府堪稱上樑不正下樑歪。被她一撩撥，他突然無師自通地回了句嘴，&ldo;櫻桃不夠。&rdo;

她挑了挑眉，眼底光芒折射，如同破曉前鋪滿朝陽碎鑽的海面。

關霄把她從水裡撈出來，困在胸前。他低頭慢慢吻了吻耳後的柔軟面板，慢條斯理地咬著她的耳垂，&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