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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完神,燒完紙,收拾乾淨,片紙不拿,出門前還將鞋子的泥在門坎上刮蹭乾淨,全部散落在堂屋裡。外婆死後,這憧老宅已經是我小舅名下的財產了,我走的時候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爾後,這輩子都沒有再來過。
我回到鎮上之後,跑到了影印店。這家店子是我一發小(也叫老埂)開的,在鎮中學旁邊,做的是老師和學生的生意,忙一陣閒一陣那種,趕巧現在正好是閒著的時候。我就找到他,讓他把機子借我一天,問多少錢。他說不用,正好他那天要去縣城採購東西,不開店了,你要用,只管用,兄弟夥扯這麼多,不爽利。
我也不客氣,說好,跑回家裡去把破書拿到了影印店來。
外婆叫我把破書燒了,我自然得遵守,但是就我這破腦子,定然不會一時半會就能夠消化成功的,不過我這人在外邊,歪歪道子自然懂得多,將文字掃描成pdf格式,再下了個軟體把它轉為word格式(有的轉不了),兩份保留,用u盤備份,想著到時候能夠買個p4隨時觀看(那個時候手機還沒有實現智慧化),其實比書籍還要方便得多。
正好我帶了一個1g的u盤,我在店子裡忙到了下午,最後總共弄了254的pdf和word文件,將u盤裡面的動作片子刪掉一些後,我拷進去,然後把《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付之一炬,燒成灰飛,完成了外婆的第二份囑託。
我在吃晚飯的時候,接到了馬海波的電話,他問我有空沒,案情有了新進展。
我沒搭理他,笑著說我又不是你們局領導,也不分管政法委,為毛還要跟我來匯報?馬海波說:「我不跟你開玩笑啦,是這樣的,我們把王寶松和他老孃帶回去審,王寶松這瘋子根本審不了,她老孃又只承認咒死了黃朵朵——就是黃老牙的小女兒、藏屍,至於碎屍案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幹的……而且羅二妹交待了一個重要情況,說黃老牙重病也是她下的蠱,無人能解,然後她又說她要見你。」
我問見我幹嘛,拉家常?
馬海波軟語相求,他跟我說人命關天,而起羅二妹已經病入膏肓了,熬不了幾天了,讓我最好早點過去——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是不是這個道理。再說了,即使我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在黃菲妹妹的面子啊?那黃老牙可是她大伯呢!
我聽到電話那裡聲音很嘈雜,問你在哪兒呢?這老小子嘿嘿直笑,沒說話,結果沒過幾分鐘,我家的堂屋門被人推開。
原來為了保險起見,他親自開車過來接我。
看見一個穿制服的警察進來,我父母有些惶恐,緊張地站起來打招呼,我父親以為又是上回的事情,搓著手,眼角的皺紋又深壑了幾分。好在馬海波還是會做人,嘴也油滑,不一會兒就把我父母哄得高興。當得知他的來意,我母親連忙催促我,去嘛去嘛,公家人找你辦事,你還在這裡吃什麼飯?——在我們那兒的老百姓眼裡,政府的權威非常高(關於怎麼樹立的我就不贅敘),公家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我父母文化不高,覺得穿制服的(特別是警服),就是公家人,人家找你,就得要積極配合。
在路上的時候,馬海波跟我講了一下案件的進展。我提出幾個疑點:一,王寶松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假瘋一切都好解釋,要是真瘋,羅二妹癱在床上有大半年了,怎麼去挖墳?二,王寶松是碎屍案的真兇,這是我望氣望出來的,沒有證據,也作不得真,這件事情他老孃知道不?殺人動機是什麼?
馬海波說:「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我說我只是懷疑,黑巫術、茅山道術裡面也有五鬼搬運術之類的法門,不需親自出手,自有靈邪之物去挖墳撬屍,但是羅二妹顯然並沒有這種道行。總而言之,羅二妹羅婆婆才是整個案件的關鍵,只要她完全開口了,基本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