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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聽了一會兒他的經訣,好像是《登真隱訣》,又好像是神打。聽不清是什麼,過了一會,他高吼了一聲:「太上老君,眾位當值仙班,急急如律令,赦!」這句話倒是明瞭,只見他說完不動,如同僵了,三秒鐘之後,他開始用另外一種聲音說起話來:「兀那女鬼,人間苦難,萬勿逗留,魂歸魂,土歸土,早日踏上黃泉路,莫耽擱,莫耽擱,今日一別,遙遙無歸期……」
這會兒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這一套別人不知道,我確實曉得的:這人身上毫無神光投影,自說自話,完全就是在糊弄錢財。這也印證了我的想法,果然是個騙吃騙喝的假道士。說完這些,雜毛小道仍又在跳著禹步,幅度更大,也誇張,我懶得再欣賞猴戲,溝通金蠶蠱,仔細地瞄起房間裡面的不凡來。我掃了一圈,發現房間裡幽暗,但是氣色最濃鬱的,莫過於臥室的衛生間。
鬧了一場,天色也暗了下來,小區外華燈初上,千家萬戶的窗子點亮起來。
我移步,走向了臥室裡,一直來到了衛生間的玻璃隔斷門,正像伸手去拉,只感覺有人猛拉了一下我,我回頭一看,是胖保安,他面無表情,說你不能進去。我說艹,我看看都不行啊?他說未經許可,任何人都不能亂動。這邊的爭吵惹得物業經理的注意,他過來勸我,說陸先生,還是別亂動了,讓茅道長來吧。
我隱約感覺有點兒不對勁,甩開胖保安的手,懶得理他。這廝人挺肥的,手卻涼得很。
客廳裡的雜毛小道已經請完了神,假模假式地超度完了亡魂,然後拿來一口粗瓷碗,裡面有淨水,混合了香灰,殘留的黃符紙碎末,喝一口,開始往房間四周噴,他肺活量大,一口水能夠噴出一大片霧來,噴完客廳,他又朝房間裡的人噴,物業經理、四川老保安和另外一個年輕小夥都皺著眉頭承受了這一噴,他朝向了我,這東西太不衛生了,我連忙躲開,說不用了不用了,這玩藝我真的沒福享受。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下我,然後轉頭看像胖保安,胖保安也閃,他就生氣,一口朝空噴出後叨叨:「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噴完這一下,邪氣全消……」他提溜著桃木劍,又灌了一口香灰水,來到臥室,知道原主人有病,他就用劍尖去挑紅綢床單,一大口水霧噴出,蔚為壯觀。噴完這些,他心滿意足,躊躇滿志地四處張望一下,說:「此間事已了,貧道自去也,王經理,不是我說,你們這大樓的風水格局真的有問題……咦?」
話說到一半,他的目光注視到了臥室連帶的衛生間門處。
想來這廝本來是想要從物業這裡敲一榔頭的風水諮詢費,就此結束,然而他或多或少也是有點兒常識的人,看著隔著毛玻璃的浴室,黑乎乎,裡面似乎有物晃動,心中所有誆語都停留在喉結裡,咕嚕一下,死死盯著浴室旁邊的一盆弔蘭草。
接著,他猛烈的嗆了起來,顯然是把殘留在口中的香灰水吞嚥進去了。
咳完,他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喃喃自語:「這吊蘭草……乃大凶之物啊,我看這家人也是略懂些堪輿之術,怎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來?」說著,他便抬腿,提著劍,又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張畫好的符籙來,小心翼翼地走。
走到近前,他用劍撥了一下,結果沒推開。門鎖了,被由內而外地鎖住。
周圍幾人深深呼吸,不說話,都感覺到房間裡面有一種凝重的氣息:沒人在裡面,是什麼東西把門鎖上了呢?我感覺到了冷,沒風,但是卻陰測測的冷,滲人的涼意從尾椎骨上游離上來。這時候我已經有所知覺了……媽的,那鬼玩藝又來了。
牛眼淚啊牛眼淚……這城市裡哪裡有一頭老牛給我眼淚?
說實話,要不是這個雜毛小道讓我顧忌,戴上朵朵,其實我也能夠看清楚靈物的。
雜毛小道顯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