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詫於他的年輕,只見他不過二十七八年紀,身材相貌並不特別出眾,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雍容氣質,白皙溫婉的臉上,有一種未經風霜的貴族子弟特有的容光,使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曾經叱吒風雲的公子襄。尤其那懨懨的眼神,像經歷過太多磨難的風燭老人,似乎對身外的一切都已失去了興趣,就是在打量沈北雄的時候,也只是一種例行公事的目光。
“敢問閣下就是公子襄?”沈北雄皺起眉。白衣公子沒有直接回答,卻抬手示意道:“素昧平生,本不該冒昧相邀,不過幸好在下還有一壺清茶與滿江晚霞待客,倒也可聊以賠罪。”
沈北雄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深,對方這話居然就是方才自己宴請那些商賈時客氣話的翻版,甚至連語氣中那調侃的味道都有些相似。沈北雄心中不由暗驚,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想到這他立刻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公子客氣了,接到千門公子襄的請柬,北雄豈敢不來?”
“坐!”白衣公子指了指亭中石桌旁的石凳,沈北雄忙依言坐下。只見對方拿起桌上那壺茶徐徐斟上兩杯,然後抬手向沈北雄示意。沈北雄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稍稍湊到鼻端一聞,眼裡便閃出一絲驚異:“公子這壺清茶,下的工夫只怕不比在下那花草宴席少啊!”
白衣公子眼望西天,卻不搭理沈北雄,只蕭索地喃喃自語道:“驕陽終於要沉下去了,日落的時候,大概也是天地間最美的時候吧?”
沈北雄掃了一眼西方那隻剩一半的紅日,不以為意地淡淡道:“日出日落,原本再自然不過,也沒什麼稀奇。”
白衣公子無聲一笑,轉向沈北雄問道:“在色鬼眼裡,女人最美;在酒徒眼裡,烈酒最美;在賭棍眼裡,骰子最美;在財迷眼裡,銀子最美。不知在沈老闆眼裡,什麼最美?”
沈北雄一怔,沉吟了片刻,然後指著亭外那浩浩蕩蕩的江面,感慨道:“生命如流水,轉瞬既逝,人這一生,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短短一瞬,就這短短人生,是如這江水一般默默流逝,還是如流星一般留下萬丈光芒,這是平常人與大英雄的區別。”說到這沈北雄頓了頓,然後定定地望向公子襄,“在我眼裡,流星最美。”
白衣公子一怔,微微頷首道:“你倒有幾分像我。”說著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然後幽幽一嘆:“收手吧,流星雖美,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更何況流星對旁人來說,還是一種巨大的災難。”
沈北雄哈哈一笑,傲然道:“既然公子知道我跟你是同一類人,就不該勸我,更不該請我。不知道你這是託大還是失策?”
白衣公子微微皺了皺眉頭,“這麼說來,你是不給在下面子了?”
沈北雄深吸一口氣,肅然道:“能做公子襄的對手,北雄深以為幸!”
“對手?”白衣公子啞然失笑,“這個世上即便有云襄的對手,也絕對不是你。”沈北雄面色立時漲得通紅,但卻沒有反駁,心中想起關於公子襄的種種神奇傳說,沈北雄心知,對方完全有資格說這話。不過這不但沒有嚇倒沈北雄,反而激起了他心中天生的狂傲之氣,暗暗在心中發誓:公子襄!你遲早要為今天這話後悔!
就在沈北雄暗下決心的時候,亭外瞽目老者已劃弦收聲,如泣如訴的琴聲戛然而止。白衣公子端起茶杯對他示意道:“你可以走了,從現在起,你要時時睜大雙眼過日子,千萬不要犯一丁點錯誤。”
沈北雄心中惱怒異常,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居然自始至終都處於下風,而對方卻並沒有顯露出過人的氣勢和能力,居然就憑他那名字也能令自己在氣勢上輸了一籌。沈北雄心中陡然生出孤注一擲的念頭,心有所想,內息便隱隱而動,衣衫頓時無風而鼓。就在這時,只聽一旁陡然傳來一聲突兀的琴音,如銀瓶乍破,又如銳箭穿空,驚魂奪魄,令沈北雄渾身不由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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