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面聖(第1/2 頁)
正胡思亂想之際,言子期乾淨利落的給了她答案。他不知從哪裡拿了一套被褥,向書房走去。
猜到可能就是會這種結果……安思鬱心中緊繃的心絃頓時一鬆,心也卻似如墮冰窟,濃濃的失落之意,蔓延了她整個心房……
“那個……”言子期開口,似有遲疑,似在斟詞酌句,緩緩道:“明日要面見聖上,今日早些休息,還有……”他頓然,遲疑之色愈加明顯,停了停道:“謝謝你……”
安思鬱有些意外,疑道:“謝我什麼?”
言子期轉過身,面對著她,直視著她的雙眼,認真地道:“謝你不畏戰場兇險、不懼顛沛奔波,救治我軍傷員,日夜如一,毫無怨意。”
安思鬱聽他如此認真道謝,先是一怔,忙連聲道:“不必不必,救死扶傷,本就是醫師天職。”
言子期聞言,並未說什麼,卻嘴角彎彎,輕輕一笑。
這一笑,如暖風輕潤,似是將安思鬱的心都化掉了。看他似乎心情不錯,安思鬱連忙趁熱打鐵,湊上前笑道:“那將軍,您看母親要罰我,您能不能……”
還沒說完,就被言子期打斷,道:“這和那個,是兩回事。”
“這……這怎麼會是兩回事?”安思鬱還欲辯駁,言子期卻道:“你早些休息。”
安思鬱呆呆的望向言子期消失的背影出了一會神。是了,戰場那段時日,應是他作為將領、還有這個名譽上的丈夫,對她這個女扮男裝醫師的保護,既然已經不在戰場,這種保護,也便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想到這裡,心底有些發悶,心尖有些發酸。她其實並不怎麼在意他是否會在婆婆面前幫她說話,她在意的,始終是另一件事!
腦海裡,那日他對她說的那句話不住迴響。每回響一次,這些日子以來,她日積月累的幻想,就會被一點一點、一下一下,不停擊打,直至粉碎成齏粉!
“你我雖已成親,卻是奉旨成婚,我對你並無……你……不必費心追到這裡來!”
灰暗!沉寂!壓抑!恐懼!難以呼吸!安思鬱又一次從夢魘中驚醒,雙膝蜷縮,雙手抱頭。每次從夢魘中驚醒,她都會保持這個姿勢,緊緊縮作一團,彷彿只有這樣,才會讓她離夢中那種氣氛遠一些,再遠一些……
她以這個姿勢保持了一陣子,氣息才稍稍有些平緩,慢慢鬆開手臂,下意識在身側摸著什麼東西……
忽然,似摸到一個溫熱之物,她猛地扭過頭,卻見言子期坐在她的床邊,一手拿著一樣物什,另一隻手似在輕撫她的背部,輕聲道:“可覺好些了?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安思鬱見是言子期,心下忽地一定,感覺不再那麼慌亂了,微斂氣息,定睛一看,見他手裡拿著的,是自己那枚定心凝神的香囊,便點頭道:“是,多謝……”說罷便取了來,放在心口處,嗅著那淡淡的花香藥香,感覺已緩過大半。
半晌沉默,言子期忽然開口道:“你的夢魘之症,每晚都要發作麼?”
“嗯。”
頓了頓,言子期又道:“在戰場之時,你似乎並未發作過……”
“我……”安思鬱竟一時無言,在戰場的三個月,不!準確的說,是在言子期身邊的三個月,她的夢魘之症確實未曾發作過,對此她也很奇怪。原本以為這是頑疾,要終身跟隨了,豈料也有不會發作的時候,那為什麼,戰爭結束後回家,她竟又發作了?
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難道是,只要言子期靠近她身邊,夢魘便不會發作?
這個念頭嚇了她一跳,她晃了晃有些沉重的頭,想把腦中這念頭趕走,想了想,回道:“可能是那些日子太累了吧。”
“嗯,確實太累了,躺下吧。”言子期仍是輕聲細語,扶她緩緩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