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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吃的飯，下午和林森說了幾句話，他站在小黑板面前畫圖，算引力方程式，直截了當告訴我：&ldo;我在研究三體運動。&rdo;

他這樣不設防，還能無災無難走到現在，也算是齊景有能耐了。

林森看我對他的演算有興趣，放慢了演算的速度，我勉強能看懂他在寫什麼。

所謂n體運動，是基於牛頓的萬有引力提出的。n，是n體運動中被視為質點的天體的數量。在n體運動中，作用力只有天體彼此之間的引力。

最顯而易見的的一個例子，就是太陽、地球、月亮之間的運動，在這個運動中，n=3。也就是林森現在研究的三體運動。

遺憾的是，自從1900年希爾伯特把三體運動和費爾馬猜想相提並論以來，一百多年的時間裡，費爾馬猜想已經被美國人幹掉了，三體問題卻還留在這裡。

&ldo;你怎麼想起研究這個？&rdo;我問林森。

&ldo;我不喜歡那個模型。&rdo;他頭也不抬地指了指桌上的八字軌道，那是幾年前法國和美國科學家聯合證明的三體運動的一個特殊解。

&ldo;你不要告訴我你最近才看到這個模型？&rdo;我有點後怕地看著他。

&ldo;不是。&rdo;他平靜地看著我：&ldo;我最近才開始不喜歡這個模型。&rdo;

我有點無言以對。

&ldo;你要不要一起做這個？齊景說你數學學得很好，我不太喜歡算微分。&rdo;林森流利地寫滿一塊小黑板，然後換到後面繼續寫。

&ldo;可能不行，我家裡有點事，這段時間忙不過來。&rdo;再說了，我現在連你的方程都看不懂。

&ldo;你家裡的事要多久？&rdo;

&ldo;我不知道。&rdo;其實我希望越久越好。

&ldo;我給你留個位置，反正這問題今年我也解不出來。&rdo;他平靜地下了結論。

林森的一大特長，就是他說的話能讓人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ldo;對了，過兩天，我爸會來學校看我。&rdo;我邀請林森：&ldo;他是教理論物理的，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在學校裡走走？&rdo;

林森停下了計算，沉默地看著我一會兒。

然後他告訴我：&ldo;我對學校裡的路不熟。&rdo;

&ldo;沒關係，會有人帶路的。&rdo;我對他的理由能力很憂心‐‐他怎麼會以為我是看上他對學校環境的熟悉？

&ldo;我要問齊景。&rdo;他坦蕩地告訴我：&ldo;他說要給我申請研究三體運動的專案資金，要我過幾天去做個報告，就可以拿錢了。我想要一個好一點的計算機。&rdo;

&ldo;問好了就告訴我。&rdo;我收拾東西，準備下班：&ldo;我就住在學校外面的一個小區裡，和我爸媽住在一起，有時間請你去吃飯。&rdo;

他點頭，繼續沉默地寫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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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走路回去，進小區的時候給李祝融打了個電話。

&ldo;小哲？&rdo;

&ldo;是我。&rdo;他聲音平靜得很。

&ldo;我快到家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下來一起吃個晚飯吧。&rdo;

我從電梯出來的時候，發現他站在我家門口等我。

他穿墨藍西裝，銀灰襯衫，領口一貫的線條優美，他站著的時候，很少靠著東西，腰背筆挺修長。

&ldo;今天沒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