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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煎魚和饅頭的香味從隔壁傳來,貨郎吆喝著&ldo;頭油胭脂香粉&rdo;,驚醒深閨中的大姑娘小媳婦,丫頭婆子們紛紛出門,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伴隨著梨樹上杜鵑鳥的哀啼,驚動花間蝴蝶,正是平平凡凡的人間景象。
昨夜之事,是噩夢吧?
不過在紅塵混跡了一個多月,竟動了春心,夢到男人吻自己。
夢由心生,邪從念起,莫非是下凡前雪燕仙童的那句&ldo;紅鸞星動&rdo;讓我動了凡心?
我實在太不知廉恥!太丟人現眼了!
師父啊,我待會就將《般若波羅蜜心經》好好背上一百次,懲罰胡思亂想的自己。
拭去額上汗珠,掀開被子,重整衣衫,緩緩起身,有片小小的白色梨花花瓣從被鋪裡輕輕飄下,落在腳邊。我錯愕地拾起細嫩花瓣,抬頭看緊鎖的窗門,驚異不定,急忙推門出去,卻見白琯已收拾完畢,正打著哈欠在掃落花。
我招手,問他:&ldo;昨夜院內可有什麼動靜?&rdo;
&ldo;沒有,我昨天睡得很死,&rdo;白琯見我神色不善,急忙問,&ldo;師父,出什麼事了?&rdo;
我沉吟片刻,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便輕輕掐碎手中梨花花瓣,丟入掃攏的落葉中,笑道:&ldo;昨天晚上聽見老鼠在叫,我怕你受驚。&rdo;
白琯狐疑地掃了我幾眼,不願追問,開玩笑說:&ldo;原來師父怕老鼠,咱們養頭兇猛大貓,帶它去找包黑臉那猥瑣傢伙,逼他好好約束附近的鼠族。&rdo;
我想著昨夜春夢,覺得好沒意思,胡亂點頭,沒有答話,搶過掃把,趕白琯去練功。
白琯口頭應了,轉頭時猛地想起一事:&ldo;今天清晨,我發現牆頭有個奇怪的人在偷窺。&rdo;
&ldo;什麼人?&rdo;我緊張了。
白琯作出個噁心表情道:&ldo;不是好人。&rdo;
莫非?紅鸞預言和噩夢是真的?
&ldo;美人啊!美人看這邊!&rdo;
驚疑間,有少年清脆聲音從天而降。
我被嚇得半死,抬頭望去,卻見鄰家牆頭伸出一支艷麗至極的紅杏,紅杏旁有個凡人。陽光太大,看不清面孔,我走近兩步,認出是那日帶著豪奴想搶師父的兵部尚書家色狼周少爺,正無恥蹲在牆頭上衝著我傻笑。
如今他沒有刻意扮成風流模樣,穿著身半舊青衣,發間束一條青絲帶,松鬆散散挽在腦後,腰間除一塊碧玉佩,再無半點裝飾,配上清清秀秀的臉,笑起來彎成半月型的眼睛,有幾分天真幾分呆憨,倒比初見時順眼了許多。
周少爺見我看他,趕緊雙手抱拳,行了個禮,摸摸腰間,匆忙對牆下道:&ldo;扇子呢?沒用的傢伙!快去給爺拿扇子來!&rdo;
過了片刻,對面牆下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周少爺彎腰,將扇子接過展開,擺出&ldo;英俊瀟灑&rdo;的風流士子姿態,行禮道:&ldo;在下家住隔壁,無意登高遠眺,看見美人仙姿,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都是緣分!在下對姑娘無限愛慕,發乎情止於禮……我爺爺是兵部尚書,家財萬貫,官聲清白,在下是他嫡孫,不知姑娘可有人家?&rdo;
這不學無術的傢伙在亂七八糟說什麼?
莫非是他家爺爺要續弦,看上我了?
聽說凡間大官強搶民女很厲害的!
若得這種紅鸞,還不如一頭撞死南天門上!
我初遭求親,嚇得臉都白了,後悔從屋裡跑出來時,沒易容成師父模樣。
白琯冷笑一聲,搶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