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講故事(第1/2 頁)
時錦頓時嚇得不能呼吸,大喊了聲“阿弟”,便往大石那邊衝。
崔秀才也嚇了一跳,緊追而去。
奈何兩人離時年到底遠了些,只見時年身子一歪,就要跌到水中去。
齊天逸自然也聽到了時錦那一聲肝膽欲裂的呼喝,待到眼角掃到男孩那邊,身形一動,幾步間便扯住了時年的衣袖。
像拎雞仔一般將時年拎上岸,時錦也呼嘯而來。
她眼中猶有驚懼,隱隱淚花閃現,卻是氣得抖著手去拍時年屁股,“好生讓你莫要去河邊,你偏不聽!偏不聽!”
時年也嚇得直哭,抱著時錦不撒手,“草編蚱蜢掉河裡了,我只是想去撿……”
這邊一團人仰馬翻,齊天逸卻悄然轉身離開。
待得時錦想起來須得謝謝二公子,卻見那靠河岸的桌邊早已換了一桌人。
時錦也沒了吃雲吞的心思,黑著臉揪著時年回家。
崔秀才讓雲吞攤主給盛了兩碗雲吞,付了錢,這才捧著兩碗雲吞跟著回家。
時年亦知道自己犯了錯,好不容易哄了時錦消了氣,又用了雲吞,姐弟兩個這才又姐慈弟孝起來。
時錦將買回來的藥材炮製成藥丸子,合該夠一個月吃的,這才安心下來。
眼見天色不早,她將三百個大錢悄悄塞到崔秀才書筐裡,這才辭別了他們二人,轉身回靖安侯府。
天色漸晚,想要找輛牛車竟是不得。時錦只得一步步往西城靖安侯府那邊去。
走了約莫多半個時辰,時錦只覺得膝蓋隱隱作痛。就在她抹了把汗繼續往前走時,身旁一陣馬蹄踢踏之聲。
時錦趕忙往旁邊挪了挪,不想那馬車只在她身後不遠處位置緩緩前行。
時錦一轉身,便看見侍墨那一口咧到牙根的大白牙坐在車轅上,“時錦,天色這般晚了,你怎的還沒回去?”
“去看了眼阿弟。”時錦答道。
由是侍墨停了馬車,讓時錦坐上車轅,這才繼續一路往前,“你還有弟弟?怎的沒聽你提起過?”侍墨問道。
“我阿弟一向身體不好,家中又因阿父作古落魄下來。前陣子阿弟更是因著風寒很是病了一場。為了替阿弟治病,我才賣身侯府。”時錦低聲答道。
“原來如此。”侍墨也覺著時錦時運不濟,有心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馬車裡揉著眉心的齊墨璟動作頓了一下。
前世,他倒從未知道崔時錦有個弟弟。是刻意隱瞞,還是因病早夭?
不管哪種,崔時錦都對他隱瞞了太多。
眼睫微斂,齊墨璟的臉上瞧不出半絲情緒。
藉著侍墨這股子東風,時錦一路順順當當回了侯府。
今夜她當值。
忍著一天的疲憊,時錦幫二爺要了熱水,又備好衣裳、鋪好床鋪,這才熟門熟路得將腳踏鋪好。
今兒個見著弟弟身體安好,她的心也放下了泰半,由是在服侍二爺時也一直噙著笑。
齊墨璟被她笑得心浮氣躁,扣好內衣釦子,他轉身望了時錦一眼,“開心?”
時錦也不隱瞞,只道,“是,見著家弟,心中歡喜。”
齊墨璟沒再說話,轉身上了床榻。時錦燃了一支安神香,這才吹熄燈燭,摸索著爬上腳踏。
昏昏沉沉間,她正要睡過去,就聽得床上的人開口道,“有些睡不著,講個故事來。”
那聲音依然清冽得沒有人氣兒,偏偏時錦從中聽出一絲兒無理取鬧。
她太困,便闔著眼低聲絮絮,“二爺不妨數羊,數一會兒就睡著了。”
“怎麼?不願意講?”那聲音裡帶了一絲兒危險,下一瞬,時錦覺著一隻腳在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