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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就會在背上震動一下。一想到那是屬於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就會想吐。
我捏住自己的腳,看著插入腳底的荊棘,吞了口唾沫。血已凝結,如果這個時候拔出來……我雙手握住荊棘的尾部,閉上眼,吸氣──用最快的速度,拔出來。
白玉階梯在空總盤旋,就像一條自地面奮起的臥龍。
我揚手,粗黑的荊棘被我扔下階梯。我伏在梯子上,手中染滿了血。
閉上眼睛,深呼吸。
雙手撐上地面,讓自己站起來。
我搖搖晃晃地立足於階梯上,看著頭頂穿行迴盪的道路,看它們消失在雲霧中,定神。階梯並不寬。我的翅膀徹底廢了。如果我從旁邊摔下去,那要麼死,要麼一切重來。
忍著腳下的劇痛,一步一步往上走。
我不怕困難,困難就怕我。
不要嘆氣。
每嘆一口氣,就會少一分自信。
要時刻提醒自己,我無所不能。
他們恨我,他們不願意我存在……那麼,我是不是就會消失?
天中明月,月中天。我在心中無數次暗示自己,再走十步,我就可以看到滿目的雪白建築,抵達第六重天。
59
我在希瑪城門外昏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一向寧靜的希瑪竟會有些喧譁,無數人趕到外面,似乎正在進行什麼活動。依稀聽到梅丹佐的名字,還有烏列的家宴。
我慢慢支起身子,看著城外的人都朝那片深藍建築走去。我現在不能走錯一步,如果被那些毒打我的人發現,恐怕我不能再堅持下去。
小心地順著叢林走,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都會天旋地轉。我仰頭看著天空,眼皮不斷翻動……就快要堅持不住。
這一刻,我連晃腦袋的力氣都沒有。
樹林中不斷傳來葉片間摩擦的聲響,風呼嘯而過,頭越來越昏,越來越昏……
我沒有知覺,只是憑著意念走去。
深藍色的,法蘭西式的城堡。雙摺斜脊屋頂,磚牆,拱形門窗,老虎窗,側翼與主屋直接相接相連,九楹滿目,天使們姿態優雅地朝前走,有很多人圍在雷鏡前,看著鏡中對自己影響最大的人。
陽光很刺眼。當我邁入烏列家門的時候,有不少人停下來看我,大部分人的反應是嫌惡地避開。而我無力去管別人的感受。握緊著手中的銀鏈,一步步走上階梯。
在上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可這次沒有人嘲笑。
我知道我的樣子一定很齷齪。
可是,梅丹佐就在裡面。
他就在裡面……
我頭昏腦脹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著,看著漸漸顯露在面前的大廳,還有滿目玫瑰色的地毯,古銅色的房柱。
到門口的時候,有人攔下我,我原想要硬闖,可是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銀鏈,惶恐地退開,讓我進去。
大堂中央立著兩名天使。一名六翼金翅,一名四翼白翅。六翼天使身著靜藍短袍,紫發中分,微有些蓬亂,他腰間掛著一柄暗紅長劍,略透著些火光,劍柄處刻著閃電圖紋。那應該就是著名的火焰之劍。他右邊的力天使留著短銀髮,衣著華麗,我卻未多留心。
我只知道朝那名熾天使走去。
烏列手中拿著一幅油畫,莊重地對大家說:“這一副是路西法殿下的《斜暉》,圖上的景象是耶路撒冷外的落日,非常傳神,就像把實景框在畫中……”
我剛邁進去後沒多久,整個場子都靜下來了。
烏列看著我,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略顯不悅:“請問閣下有收到我發的邀請函嗎?”我按住喉嚨,吃力地說:“我要見……梅丹佐殿下。”
烏列說:“梅丹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