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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這樣想,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待禮畢起身,王永年迎上去,笑著寒暄:「……大人這一路可還順利?」
裴宣上下打量他,直看得他心間發毛,才抬步往衛所內走去:「不怎麼順利。沒查到什麼,回京路上還遇刺了。」
聽到前半句,王永年目中閃過心虛,到後半句,卻是有些意外。
他愣了片刻,快步更上,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豈有此理,大人,不若將此案交予我,卑職必定查個水落石出,叫那陰險小人生不如死!」
「不必了。」裴宣入了正堂坐下,有小吏捧來一盞熱茶,他端起喝了片刻,吊足了王永年的胃口,才道:「那刺客用了袖箭,事關重大,我已呈稟陛下,自有神機營的鐘大人查個分明。」
王永年立在那兒,也不見裴宣有請他坐下的意思,正難堪著,聽聞這話,臉色微變,下意識急道:「大人,鍾冀那脾氣,你何苦去招他?這不是讓兩大衙門白白結了仇。咱們自己也能查清楚……」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都危及本官性命了,還是白白結仇?」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王永年臉色變換,看了一眼裴宣似笑非笑的神色,自知失言,卻被他擺手打斷瞭解釋的話。
「陛下已經宣召鍾冀進宮了,旁的衙門的事,就不勞王同知費心了。」裴宣笑了笑,像是才發現似的,隨手指了指下首左側的位置:「坐。」
這一坐下,王永年反而如坐針氈,屋裡靜默了片刻,聽得上首的人意味深長地道:「倒是我下揚州的事……這麼可笑的案子,怎麼會傳到陛下耳朵裡,親命我去了?」
裴宣身子微微前傾,叩了叩桌案,神情變得冰冷凌厲:「你莫不是故意消遣本官?」
王永年低著頭,一副歉疚的模樣:「是卑職失察,將這案子報了上去……只是事關朝廷宗室,卑職才存了幾分小心……」
失察,是過失,但不是天大的罪過。失察的官員多了去了,總不能因這個殺了他。更何況他剛立了大功,收繳了陸家貪墨的一大筆銀子,這個時候,裴宣也不好動他。
這也是王永年內心雖忐忑,卻也沒有太多畏懼的原因。
「哦,你說的有道理。」裴宣頷首,思忖了片刻,道:「本官回京路上也接著一樁案子的舉告,說是嶺南一帶有前逆王叛將密謀造反的蹤跡,王大人素來小心,又有多年經驗,本官看這個案子,最適合你。」
嶺南?
王永年心裡暗罵裴宣沒存好心。
嶺南素來窮苦,又有瘴氣,哪個反賊會在那兒密謀造反?
可偏偏他方才擺的那些道理都能用在這案子上,裴宣又是他頂頭上峰,不能輕易駁了他下的令,王永年只好咬著牙應了,心中暗道:得帶幾個親信,到時候走一半就回來,免得被他算計了性命。
好在裴宣這一出是明目張膽的以牙還牙,就是在故意消遣他挽回面子,王永年暗鬆了一口氣:沒想去插手陸家的案子,掀翻他的功勞就好。
到底是年輕,意氣用事,看不出深層的東西。
待他走了,裴宣招了招手,錦衣衛裴光遠走上前來。
「去暗中跟著他,看看他離京前會去見什麼人。」
「是。」
裴光遠是他幼時從流民裡收留的,年紀小武功卻還不錯,對他忠心耿耿,後來便跟了裴家的姓,進了錦衣衛衙門。
徐程畢竟涉及蘇家,回了京,就不好讓他去查王永年。
滿堂靜下來,裴宣指腹揉了揉眉心,思及那日看的那封駭人的書信,蹙眉起身,逕自去了衛所的卷宗存放處。
這才是真正不好假手於人的大事。
元姝睡到辰正才起身,也沒人來攪擾她,倒是有些意外——往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