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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爆仗小娘子。先祖有云：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rdo;

程氏臉色慘白地趕緊跪下：&ldo;娘！都是我平時疏於教導這孩子！&rdo;

老夫人搖搖頭，語氣平和：&ldo;是我太疏忽了，只以為七娘不過是口直心快，卻沒想到還是個蓮蓬腦袋。貞娘，請家法。&rdo;

孟在夫婦、孟存夫婦和孟建都趕緊站了起來：&ldo;娘！‐‐&rdo;

孟建跪在程氏邊上急道：&ldo;娘！求您饒過了七娘這次！她知錯了知錯了！七娘，快告訴婆婆你知道錯了。&rdo;

七娘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抱住程氏搖頭喊：&ldo;娘！我不要！我不要！&rdo;

九娘也一愣，她知道七娘今夜總是要吃一點教訓的，沒有哪一家的當家人能容忍手足之間相互傾軋暴露人前，授人以柄，卻沒想到要動用到家法這麼嚴重。慈姑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拍她。

四娘嚇得瑟瑟發抖，看向一直默默跪在堂下的阮氏。可阮姨娘卻始終不曾抬頭。

老夫人果然又道：&ldo;還有四娘，無論你們姐妹在家裡如何胡鬧，出了門，你們都是孟家的小娘子，一筆還能寫得出兩個孟字？這滿汴京的人，誰有空分得清你們哪個是好的哪個是壞的？說起來還不是隻會稱一聲孟娘子？你做姐姐的，不幫著糊塗妹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生照顧她們和和氣氣的，竟想得出潑墨這等潑婦行為，誰給你的膽子！你配姓孟嗎！&rdo;

老夫人最後一句凌厲森然，驟然拔高，滿堂的人都立刻跪了下來。阮氏緩緩地趴伏在地，以頭觸地。四娘淚如泉湧，跪在七娘身邊。至少七娘還有個人摟住她，可她，只能一個人承受這突如其來的雷霆震怒。

貞娘從後屋捧著一個朱漆盤子上來，恭敬地呈給老夫人。

老夫人伸手取了出來，竟也是一把戒尺，舊舊的黑漆，尺頭上一個金色的孟字，卻是閃閃發亮。

&ldo;求娘親開恩！今日四娘七娘在學裡已經挨過孫尚儀的戒尺，再吃家法，恐怕手不能書！&rdo;程氏顫著聲音求情。

一直和丈夫一起沉默無語的杜氏也不忍心地說：&ldo;娘，她們畢竟年歲還小，不如罰她們別的，禁足久一點，抄多點經或者多跪幾個時辰家廟，想來她們都能知錯，以後必然不敢了。&rdo;

貞娘卻已上前將四孃的左手拉了出來，送到老夫人跟前，語氣溫和平緩地道：&ldo;今有孟氏不孝女孟嫻，亂姐妹和睦之道，行無情無義之事，請祖宗家法教誨。&rdo;

三聲清脆的板子響過。貞娘溫和的聲音再響起：&ldo;今有不孝女孟嫻受家法戒尺三下，謝祖宗家法教誨。&rdo;

四孃的手已經抬不起來，可依然只能哭著說：&ldo;不孝女孟嫻謝祖宗家法教誨。&rdo;

七娘死命拉著程氏的衣襟，拼命搖頭。

貞孃的聲音再次響起，板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隨著抽抽噎噎地一聲&ldo;不孝女孟姍‐嗯‐嗯‐‐謝祖宗家法教誨。&rdo;

老夫人卻又道：&ldo;九娘，你知道自己也有錯嗎？&rdo;

啊？

滿堂之人，連貞娘慈姑都面露驚訝之色。

九娘細細思量了一下，疑惑著問：&ldo;我不該毀了七姐的新褙子？&rdo;

老夫人搖搖頭。

九娘望著慈姑，驀然心中一動，掙脫慈姑的雙臂，跪倒老夫人跟前，伸出小手：&ldo;不孝女孟妧請祖宗家法教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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