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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三百貫了。那匣子，阿昉收得好好的，日後留給他的娘子梳妝吧。阿昉心細手巧，必然不會像他那般笨拙無措，總是讓她疼得眼淚直掉。

芳魂已渺，徒留惘然。

五更梆子沿著右掖門敲了過去，這時候，門橋市井都開了，早市已經開始忙碌。上朝的官員們已經上了馬，往東華門而來。

蘇瞻合上眼，將手中一塊碎了的雙魚玉墜放回匣子裡，嘆了口氣，喊了一聲：&ldo;來人，更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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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的觀音院門口叫賣聲此起彼伏。孟家的牛車，緩慢地停停走走。

六娘掀開車簾，笑著說：&ldo;九妹那天就是坐在這裡被陳家表哥撿到了？&rdo;

九娘點點頭。

&ldo;真是可惜，你看那家凌家餛飩，可是汴京城最好吃的餛飩！下次我們稟告了婆婆，一起來吃好不好？&rdo;六娘笑眯眯指給她看。

九娘笑眯眯點頭，是啊，真好吃。牛車慢騰騰地挪過去。九娘看著凌娘子將那白白胖胖的餛飩撒下到水裡煮熟了，竹籬撈出來，乾淨利落地一上一下甩三回，瀝了水。旁邊那白瓷青邊大碗裡，早盛滿一碗用長長的豬筒骨、雞架、鱔骨一直熬啊熬出來的清湯。白胖餛飩們往裡一躺，上頭撒一把碧綠蔥葉，還有炸得金黃的蒜茸茸，熱氣騰騰地，被端到了後面的小矮桌上。一碗一碗又一碗。

九娘咕嚕嚕嚥了口唾液。

七娘冷哼了一聲：&ldo;就知道吃！那餛飩有什麼好吃的，裡頭儘是些野菜，會塞在我牙fèng裡，難受得要死。&rdo;

四娘點頭：&ldo;我也覺得是，還是我們家的雞湯餛飩更好吃，裡頭包著蝦仁，鮮甜之極。比這種市井小吃不知道勝出多少。九妹在這吃食上，還是要好好跟七妹學學。&rdo;

六娘搖搖頭：&ldo;詩經還分風雅頌。這民間的東西也有民間的好。四姐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了。我就是跟著婆婆來吃的。婆婆說了，連太后都喜愛凌家餛飩呢，還誇獎她家餛飩裡的野糙獨具風味，讓人有踏青之意，如沐春風呢。&rdo;

九娘卻湊過去盯著七娘的牙齒：&ldo;七姐？你是不是牙fèng有些寬稀？慈姑說過，剛長出來的牙，如果隔得遠了，每晚用手把它倆靠靠攏，一兩個月它們肯定就能捱得緊緊的。&rdo;

蘇昉出牙的時候門牙間有fèng，她請教了一位老大夫，大夫說現在根基不穩，可以人力調治。她堅持捏了兩個月，真的捏好了。

七娘趕緊躲開她的手：&ldo;髒死了！誰要把手伸到嘴裡啊！你真是！&rdo;

六娘卻很好奇：&ldo;真的嗎？慈姑懂得可多了呢。你看看我的，我這邊上的牙剛出，還能再靠攏些嗎？吃飯時總有肉絲會卡在裡頭，難受死了。&rdo;

九娘認真地撥了一撥，看看那牙才出了一大半，疊在左邊牙前頭，離右邊的牙老遠，點點頭：&ldo;肯定能，六姐你夜裡漱了口，讓辱母替你這樣撥個一刻鐘。&rdo;

四娘和七娘也湊過來看，既覺得離譜又覺得好笑。這車裡倒熱鬧起來。

第22章

孟家四姐妹一踏入課舍。原本鬧哄哄的乙班課舍瞬間靜了下來，又瞬間恢復如常。

小娘子們紛紛上前，問候六孃的身子。張蕊珠牽了她的手左看右看：&ldo;幾天不來，瘦了好多。中午你的女使可省心了，不用幫你吃飯了。&rdo;

小娘子們鬨笑起來，又圍著六娘問她寒食節都去哪裡玩了。

四娘和七娘看了又看，實在無人理睬她們，也插不進話，沒幾下，兩個人竟被擠了出來，看著那些人興高采烈地有問有答，又笑又鬧。兩人只能鬱鬱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