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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裡頭又是什麼?&rdo;九娘將銅鏡交給掌飾女史, 指了指一旁的三隻一模一樣的梳妝箱。
周尚服親自開啟那兩隻箱子,笑道:&ldo;這是娘娘日常用的飾物箱、胭脂水粉箱,還有官家的釵冠箱。娘娘和官家的飾物單子明日徐司飾會呈給娘娘過目。需要添置什麼, 儘管吩咐奴就是。&rdo;
九娘看著箱子裡滿噹噹的物事,無一不精,無一不美,不由得暗中慚愧起來。平心而論,她花在趙栩身上的心思,真不如趙栩花在她身上這麼細緻周到。
釵冠卸下,九娘才覺得脖頸都僵硬了,柔聲道:&ldo;替我將這妝也卸了吧。晚些只上些胭脂口脂便好。&rdo;
諸位女史皆一愣。
林尚儀屈膝福了一福:&ldo;啟稟娘娘,稍後尚有大禮,只怕‐‐。&rdo;
九娘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聲音淡淡地打斷了她:&ldo;無妨。&rdo;
周尚服趕緊上前躬身道:&ldo;是,娘娘。&rdo;
林尚儀省悟過來,立刻也屈膝行禮吩咐下去。兩位女史帶著四位宮女行了禮躡手躡腳退了出去,稍後又捧著一應洗漱物事進來服侍九娘淨面通頭。
待九娘回到裡間,眾女史聽她吩咐悉數退出寢殿,已無一人猶豫,齊齊問安行禮退了出去。
悄無聲息的寢殿中,只餘外間的伽南香悠然綿長。九娘長長舒出了一口氣,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這才覺得自在了一些。她側過身又深深吸了口氣,枕上被褥間似乎並沒有趙栩的氣息,想到大婚所用的自然是全新的,九娘有些安心又有些失落,發現自己這點心思的變化,她拉起被褥將自己蒙了起來,心裡亂成了一團。
昨夜她只迷迷糊糊睡了個把時辰,三更不到就被尚宮們請了起來,明明睏倦疲憊得厲害,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跳也慢不下來,一直不願細想的那事怎麼也壓不下去,索性又慢慢坐了起來,仔細打量起這張床來。和她素日睡的藤床不同,四周多了四根柱子,真紅紗帳外是同色帷帳,四角懸著四顆一樣大小的珠子。床裡側有一排雕著並蒂蓮紋夾萬字紋的抽屜,上頭擺設著七八個玉碗,裡頭裝著棗子花生蓮子等喜慶物。
九娘忍不住輕輕拉開最近的一個抽屜,裡頭卻放著幾個玉盒,看著十分眼熟,再一轉念,立刻臉熱心跳,砰地將抽屜推了回去,一頭倒在床上閉了眼假寐。
趙栩這個壞人,將這許多祛瘀消腫治外傷的玉容膏擱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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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殿的偏殿中,蘇昉靜靜地看著父親,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蘇瞻壓抑著怒氣問道:&ldo;為何不同我商量過再上表?你才到了翰林學士院不足半年,便要出去辦官學,可知道辦學一事,牽涉甚廣?並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又是否知道日後想要回京有多難?還有你和四公主又是怎麼一回事?&rdo;
&ldo;多謝父親賜教。辦學一事,正想今夜告知父親,若有不妥,請父親教誨寬之便是。&rdo;蘇昉淡然道:&ldo;我即將離京,願效仿外翁。四公主自請帶領兩位郡主,前往成都監督女學設立,也是太后娘娘和陛下的意思,聖人也十分支援‐‐&rdo;
&ldo;阿昉‐‐!&rdo;蘇瞻怒喝道:&ldo;我是你的爹爹!你在仕途上這麼大的決定,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京中到處流傳你要尚主的訊息,你爹爹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堂堂公主,竟然要離京跟著你去成都‐‐成何體統?&rdo;
他驟然發怒,屋內竟有了些迴音。
蘇昉唇邊的笑容多了幾分無奈,輕聲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