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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抬起頭，見月已過中天，調皮地笑道：&ldo;已經過了子時，只剩一百零六天了。&rdo;

&ldo;來，馬無夜糙不肥，我陪你到艙裡用些點心。&rdo;趙栩拋下滿心的綺思，牽了她往艙裡走。

九娘不依：&ldo;誰是馬兒啊？&rdo;

趙栩側過頭，眉梢眼角都笑得別有意味：&ldo;我是，我才是。&rdo;

九娘心念一轉，不知怎麼，尚書內省司寢女史送來的避火冊子裡有幾幅圖忽地在腦中閃過，她臉唰地又紅了。這壞人笑得如此&ldo;y盪&rdo;，還說他自己是馬兒，一定是她神魂顛倒才會胡思亂想……

胸前忽地多出一雙手來，九娘嚇了一跳。

&ldo;艙內炭盆火足，來，脫了大氅。&rdo;趙栩無辜地眨眼。若是阿妧沒有想歪，他就不姓趙。

九娘努力集中精神不再想那些不該想的：&ldo;多謝六哥。可我方才已經吃過許多了。&rdo;

六郎變回六哥。阿妧你可真是不打自招。趙栩笑著揭開蓋盅：&ldo;一碗浮丸子而已，團團圓圓取個意頭，我倆分著吃。&rdo;

桂花蜜香撲鼻而來，圓滾滾的六隻浮丸子不大不小，雪白粉嫩，半透明的藕粉糖水漂浮著上幾顆朱紅枸杞，金黃丹桂。那桂花蜜的味道十分熟悉。

&ldo;你今年不曾釀桂花蜜，這是我會寧閣裡藏著的兩罈子。&rdo;趙栩笑盈盈取了玉匙給她：&ldo;這是凌娘子的手藝，嘗嘗。&rdo;

九娘舀起一匙，輕輕咬開一個小口，笑道：&ldo;是紅豆沙餡的，已經不怎麼燙了。&rdo;

趙栩湊過頭來：&ldo;我嘗一口看看。&rdo;

九娘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咬過一口的那個浮丸子已經落入了趙栩口中。

他們兩人這是共食了一個小小的浮丸子？&ldo;我倆分著吃&rdo;難道不是一人吃三隻麼？

九娘看看手中玉匙，強作鎮定地又舀了一個，猶豫著是要一口吞下去還是若無其事地繼續先咬上一口。

趙栩笑盈盈地看著她，心中大樂。還有什麼比逗弄阿妧更有趣呢，只是她這種紅著臉還強做鎮定的模樣太過誘人，若不接著欺負她，實在可惜。

&ldo;這個我先嘗。&rdo;

九娘腦中被什麼糊住了似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被拉到趙栩唇邊，丸子就被趙栩咬走了一半。

&ldo;這個是芝麻餡的，很香。&rdo;趙栩將玉匙推到九娘嘴邊：&ldo;這一半給你。&rdo;

九娘眨眨眼，身不由己地張開了嘴。囫圇吞下後，芝麻餡是什麼味道，她沒來得及細察，只知道很甜很甜。

趙栩笑著伸出手指在她唇角摩挲：&ldo;沾到芝麻了。&rdo;

九娘看著他把手指放入口中吮了一下，腦中轟地就翻騰起來。

&ldo;你也沾到了‐‐&rdo;九娘低聲道。聲音似乎從船艙外傳來的，她自己都恍惚起來。

趙栩揚了揚眉，舌尖輕卷，在自己唇角打了個轉，桃花眼瀲灩，眼角春意盎然。

吃完第六個丸子，九娘已滿身是汗，紅著臉擱下玉匙，想了一想才看著他低聲控訴道：&ldo;六哥無賴，你故意這般，有以色誘我之嫌。&rdo;

趙栩卻蹙起眉頭：&ldo;阿妧你覬覦我美色已久，才會見色是色。&rdo;

九娘瞠目結舌。

趙栩一本正經地道：&ldo;但既然阿妧如此期待，等大婚那日，我定傾盡全力，認真色誘阿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