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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女人頗有一套。」波洛又平淡無奇地加上一句,眼睛並沒有看向臉已經漲得通紅的林恩。
「他是個投機分子,會抓住讓自己發財的機會。他要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恢復知覺以後,她發現他坐在床邊。他連哄帶騙地說服她接受這個角色。」
「然而當收到第一封敲詐信的時候,你可以想像到他們的驚慌失措。自始至終我都在問自己,『亨特真的是那種允許自己輕而易舉就被別人敲詐勒索的人嗎?』而且對於敲詐他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安得海,他其實看起來也沒什麼把握。但他怎麼可能沒把握呢?羅薩琳·克洛德馬上就可以告訴他那個人是不是她丈夫啊。為什麼要在她有機會瞅一眼那個男人之前就催著她匆匆忙忙去了倫敦呢?因為——也只可能有一個原因——他不能冒險讓那個男人看見她,一眼都不行。如果那個人真是安得海,絕對不能讓他發現羅薩琳·克洛德根本就不是羅薩琳·克洛德。絕對不行,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付足夠的錢,讓敲詐勒索者閉嘴,接下來,就溜之大吉——逃到美國去。」
「結果呢,讓人始料不及的是,這個敲詐的陌生人被人謀殺了——而波特少校又指認他是安得海。大衛·亨特這輩子的處境從來都沒有這麼兇險過!更糟糕的是,那姑娘自己也開始要繃不住了。她的良知在日漸抬頭。她正表現出一些精神崩潰的跡象。遲早她都會坦白,把整件事情和盤托出,這會使他很容易受到刑事起訴。而且,他還發現她對他的要求越來越令人生厭。他已經愛上了你。於是他決定要減少自己的損失。艾琳必須死。他把克洛德醫生給她開的其中一包藥粉換成了嗎啡,攛掇她每天晚上都要吃藥,促使她對克洛德家族的人產生恐懼。大衛·亨特不會被懷疑,是因為他妹妹的死就意味著她的錢又回到了克洛德家人手裡。」
「這就是他的王牌:沒有動機。就像我告訴你們的——這個案子一直都是顛倒錯亂的。」
門開了,斯彭斯警司走進屋來。
波洛急忙問道,「怎麼樣?」
斯彭斯說:「搞定了。我們抓住他了。」
林恩低聲說道:
「他——說什麼了嗎?」
「說他本來都已經得到了他的錢——」
「真好笑,」警司又繼續說道,「他們怎麼總是在不該開口說話的時候開口……當然,我們警告他了。但他說:『拉倒吧,老兄。我是個賭徒——可我也知道什麼時候我會輸掉最後一把。』」
波洛喃喃自語道:
世間諸事總有潮漲潮落
若能乘勢而上,便可坐擁富貴,功成名就……
「是啊,潮水會漲——但也會落,而且還有可能會把你捲入大海之中。」
第十七章
一個星期天的早上,有人敲響了農場的門,羅利·克洛德前去應門,發現是林恩等在外面。
他向後退了一步。
「林恩!」
「我能進來嗎,羅利?」
他又往後站了一點。她從他身邊經過,走進廚房。她才去過教堂,還戴著一頂帽子。她的雙手緩緩抬起,以一種幾乎稱得上儀式感的方式摘掉帽子,然後把它放在了窗臺上。
「我回家來了,羅利。」
「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就這個意思啊。我回家來了。這兒就是家——這裡,和你在一起。我太傻了,以前都不知道——明明看見了還渾然不覺這就是旅途的終點。你還不明白嗎?羅利,我到家了!」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恩。我——我曾經想要殺死你呢。」
「我知道啊。」林恩做了個鬼臉,把手指戰戰兢兢地放在自己的喉嚨上,「事實上,也正是覺得你會殺死我的時候,我才開始意識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