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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冬冉自責不已，蹲下來，與他平視，&ldo;對不起。&rdo;

92號怔怔地注視著易冬冉的眼神，眼珠是黑色的，其餘是白色的，與他一樣的眼睛，可是他就是覺得，這雙眼睛裡，多了許多他沒有的東西。

&ldo;老師為什麼會露出那麼奇怪的表情呢?&rdo;92號喃喃，一不注意將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ldo;這不是奇怪的表情。&rdo;易冬冉抓起92號的比她小很多的手掌。

92號下意識地往後伸了一下，卻終究是沒有真正掙開。

易冬冉抓著92號的小手，將其放在自己的臉上，&ldo;這是擔心的表情，因為我在擔心你。&rdo;

&ldo;這是微笑的表情，我高興的時候露出。這是難過的表情，代表的傷心，還有憤怒，厭惡的表情，是在說生氣和討厭。&rdo;她笑又哭又笑，變幻了好幾個神色。

92號感覺易老師溫熱的肌膚傳遞到他掌心，暖暖的，又很燙，燙得他有些不知所措。易老師所說的一切，他每一個字都懂，卻每一個字都不明白。什麼是高興，什麼是傷心，什麼時生氣和討厭。

他不明白。

易冬冉再次說：&ldo;92號對不起。&rdo;

92號見易老師露出她所說的難過的表情，抿起了唇，再次重複了一邊自己的話，&ldo;我受傷和易老師沒有關係。&rdo;

易冬冉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倔強，不管怎樣，是她沒有看好92號，這麼大一個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慪氣。

她嘆了口氣，輕輕抱住面前逞強的孩子，&ldo;不是受傷，是之前那樣對待你。&rdo;

&ldo;我不是討厭92號，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不喜歡。&rdo;

92號想起了自己與12號打鬥時，一直在思考的事情，神色一僵，硬邦邦道：&ldo;易老師怎麼樣對待我，都是老師的自由，跟我沒有關係。&rdo;

果然還是沒有讓這個榆木腦袋明白，易冬冉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以後慢慢教他了。她笑了笑，鬆開了他，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沒好氣道：&ldo;好的，跟你沒有關係。不過你只要知道，我喜歡92號，最喜歡，超喜歡就好了。&rdo;

92號，&ldo;老師，你這樣是不尊重我。&rdo;

&ldo;我沒有不尊重你，我這是喜歡的表達啊。&rdo;說著，易冬冉得寸進尺，捧著他的腦袋親了一口。

92號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易冬冉這麼得寸進尺。

易冬冉得逞的站了起來，看到了一旁的12號，他的表情是育兒園學生的通用面癱，嚴肅認真。只不過那黑色瞳孔靜靜地注視著她，帶著不明的探究。

她忍不住揉了揉這個小傢伙的腦袋，一手一個，抓起他們的小手。&ldo;好了，老師帶你們回去。&rdo;

&ldo;老師，我有自理能力，不需要拉手。&rdo;92號抿著唇，一如既往地拒絕她。

易冬冉拽著他們的手不撒，笑道：&ldo;沒關係的，老師沒有自理能力，需要你們拉著我。&rdo;

92號無話可說，看了一眼她，似乎在說，老師真是沒用。

沒用的易冬冉帶著兩人繼續回去上課了。

晚上，92號回到休眠倉內第一次沒有立即睡眠。他靜默了片刻，摸了摸額頭，這裡彷彿還有著殘留的溫度，腦海中，還回想著易老師莫名其妙的話。&ldo;我喜歡92號，最喜歡，超喜歡就好了。&rdo;

喜歡是什麼?92號眼中難得一見的帶上了茫然之色，他開啟光腦，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