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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修房子,誰都捨得下力氣,個個去挖灌木的時候也不嫌刺長了,全是挑大個的挖,再加上這種灌木長得又是奇快,把四面圍得密林也似,倒也嚴密。
鐵三叫了十幾個少年,拿了長竹條,把一頭削得成尖,架在大門上只是向外刺,倒也是把王潑五弄了個措手不及,四下裡又沒個能攻進去的地方,一時就僵持住了。
門口不大,也就能容得下十來個人同時施展,再多也就是拖累了。於是更多的人就乾脆去四面放火,給裡面的人增加心理壓力。
一面放火,一面威脅裡面的人出來投降,只可惜任他叫得山響,裡面卻一聲也不回他。
王潑五氣急敗壞,下令向裡面射箭。鐵三跟著郭伏威久了,在海面上也很是見過些陣戰的,早了一步把各人的床板拆了,使喚人抬著,架在頭頂。
這一來水賊人的二三十張弓也沒了大用。威力最大的直射傷不到人,那些少年的防護只會是更好,幾層床板加得人都看不到一隻。最後只好向天曲射,——仍是釘在木板上。
王潑五去準備了火箭,這才嚇到了居民區裡的人。裡面的人亂糟糟沒個指揮,軍屬們全是些婦幼居多,男子雖有,卻都是些十四五歲,只能跟著起鬨的小傢伙,而李家村的人男子多,但他們又不願聽水軍指揮,尤其鐵三也只是個十七八的少年,這就更不能讓他們服氣。
打仗也就是那麼一口氣。不管什麼仗,聽從指揮那是第一條件。這般亂起來,卻是讓王潑五平添了不少信心,把剛才的那些挫折忘得乾乾淨淨。
第一支火箭放下,燒是沒燒個什麼,可是卻一下讓裡面炸了營。哭爹叫孃的有,跑起來連鞋子也找不到的有,鐵三再怎麼喝叫也沒人聽。
還是四娘帶了一幫娘子軍來壓陣,一幫子擀麵杖亂舞,把這些亂叫亂跳的全打了下去,讓他們老實下來,可是這時王潑五已是把裡面的虛實看得一清二楚。
“後來那個狗頭軍師,就是瘦高個的那個,叫韓更的,就弄了些毒草在搴門口燒起,上面又是放得胡椒等物,一時濃煙讓人在門上呆不住,嗆咳不止……這時便揚言,若想平安,就拿錢來換。……實被他們拿得去三千來兩銀子去了。”
鐵三兒說著就扭過了頭,只覺羞恥至極,這臉皮都難當。這個主意不是他作的主,而是一群被嚇破了膽的人爭相答應對方的條件,因銅錢太重,這些水賊不要,硬是把寨子裡所有銀兩湊起,方才讓水賊們罵罵咧咧著不滿意的走了。
人群突然有了紛動,一個低聲道“任老爺,是任老爺來了。”
人群分處,兩個中年人走出,身上很是有些煙火之色,外袍也燒出了不少洞眼,但那神情倒是不顯得驚慌失措,很有幾分沉穩。
任若海一下就撲上去,扯著自家老爹反覆看過,發現沒受到什麼傷,只不過撕破了衣服而已,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裡,這才覺出自己腿都被嚇到有些發軟,抖得唰唰唰的。
“阿爹,你可安好?可嚇死兒子了,怎的這般兇險的事都會碰得到!蘭伯父,您也陪我父親來了?可曾安好?”
任老爹身後的藍衫中年人拍拍任若海的肩膀,示意無妨。這人也是一臉的精幹之色,長年在廣州作外洋生意,絲綢,瓷器都作。自家有的,再帶上和他合夥的人,加起來在他名下足有上百條大船,也是位身家百萬貫以上的大豪。
若在平時,郭伏威早早就上前問好了。這兩人都是和他水軍關係相當密切,甚至現在水軍有超過四分之一的船隻,都是他郭伏威上任之後,去找上門討要來的,這份人情不可謂之不大。
可是這會他連眼角也不過來掃一下。兩人都是生意場上打滾出來,人老成精的人物,那裡還不會不知?一看這情形,立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