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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便上前跟雪臺宮的人交接，將素日很得力的幾個近身的太監，宮女，嬤嬤盡數點了名，足有十幾個人，命手下像是驅趕豬羊一般帶了出門。

薛翃在旁邊看著，見康妃自始至終倒是保持著鎮定。

這自然是方才那番話起了效果，不然的話，以康妃的性子，此刻自然會呼天搶地先大鬧起來。

田豐見康妃如此冷靜，卻也覺著意外，臨行看向薛翃：&ldo;仙長是來給娘娘看病的?可是要走?&rdo;

薛翃道：&ldo;正是要走了。&rdo;

回頭向著康妃打了個稽首：&ldo;請娘娘保重玉體。&rdo;

康妃這才出聲：&ldo;多謝你今日特來給本宮看診，不管如何，本宮承情了。&rdo;

聽了這般口吻，對上康妃的眼神，薛翃確認她已經明白。

來的時候，是有專人給田豐打傘，可此刻田豐卻親自提了一把傘開啟，替薛翃撐著，又殷勤地叮囑：&ldo;地上滑，仙長留神腳下。&rdo;

這一行人離開了雪臺宮，身後，雪臺宮沉重的宮門重又關了起來。

田豐盯著看了眼，才笑道：&ldo;大風大雨的，仙長何必親自跑這一趟。看她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rdo;

薛翃道:&ldo;田公公如此，不怕得罪了夏太師嗎?&rdo;

田豐苦笑道：&ldo;奴婢乾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兒，上回杖斃王嬤嬤，還是奴婢進養心殿回稟萬歲爺的，那會兒夏太師就在場呢，看他的臉色，只怕要生吃了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怪就怪這康妃娘娘，不知天高地厚地對您動手，別說是皇上，連奴婢也氣的很呢。&rdo;最後兩句，聲音裡透出諂媚之意。

薛翃掃向前方：從雪臺宮押出來的那些人都在前頭，風雨之中，有人忍不住哽咽出聲。

薛翃垂眸：&ldo;田公公，之前萬歲跟我提到冷宮裡那位貴人的血書，說康妃娘娘做了不可饒恕的事，不知是怎麼樣?&rdo;

田豐起初自然是敵視薛翃的，但直到現在，只怕是真正的蠢人才不知道皇帝對這位女冠子的寵愛，先前有個麗嬪，如今又有個康妃，田豐自然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假如是別人問出這話，田豐只怕立刻要啐一口，但聽薛翃這般問，便一五一十偷偷說了。道：&ldo;明知道皇上因為昔日端妃行刺的緣故忌諱鹿肉，卻攛掇張貴人進獻，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天底下還是有報應的。&rdo;

薛翃說道：&ldo;端妃的事我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有所耳聞，當時只不肯相信，難道是真的?好好的為何要行刺萬歲?&rdo;

田豐道：&ldo;這、這誰又知道呢?興許是活的不耐煩了吧&rdo;

&ldo;公公是皇上的近身得力之人，也不知道內情?&rdo;

田豐嚥了口唾沫，遲疑了會兒，才又說道：&ldo;仙長，這話奴婢悄悄跟您說，您可千萬別往外說出去。&rdo;

薛翃說道：&ldo;小道可是個多嘴之人嗎?&rdo;

田豐才道：&ldo;奴婢隱隱聽說，當初薛將軍仗著兵權在握，屢建軍功，有不臣之心，商量好了跟端妃裡應外合，顛覆朝綱呢。&rdo;

薛翃不禁笑道：&ldo;這話，連小道這種方外人士都覺著不可信。皇上竟然信了嗎?&rdo;

田豐道：&ldo;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rdo;

&ldo;除非……&rdo;薛翃遲疑。

&ldo;除非什麼?&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