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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聽她侃侃而談，著實震驚，忙道：&ldo;老人家身體本虛，就像是一座老朽的房子，你再用這些虛寒之物，豈不是像寒涼北風，怕這房子不早點垮掉嗎?&rdo;

薛翃道：&ldo;那請問老先生為老太太治療了多久，老太太的情形可有大好。&rdo;

&ldo;這……期間也有好轉。&rdo;

薛翃臉色冷颯。

薛翃沒說，小全子卻道：&ldo;嘖嘖，就是沒治好唄，這也好意思說呀。&rdo;

這張先生畢竟是名醫，早先在太醫院供職，退官後在金石堂坐診，亦經常出入權貴家中，很得人敬仰，如今被一個小丫頭質疑，一時下不了臺。

又看小全子是個內侍的打扮，越發摸不著頭腦，便道：&ldo;不知這位到底是何人?&rdo;

小全子胸膛一挺，正要回答，冷不防有人道：&ldo;三丫頭，人家是積年的老大夫，經驗豐富的很，你又懂什麼，就敢跟人家犟嘴呢。如今老爺跟你父親都在，你不可放肆。&rdo;

原來是高如雪的嫡母沈氏。

方才薛翃跟張大夫說話之時，沈氏跟葉氏等也自聽著，沈氏早就滿臉不快，但高彥秋在場，輪不到她說話，便只忍著。

薛翃淡淡道：&ldo;大夫人，就算再老到的醫者，也未必沒有失手的時候。&rdo;

沈氏見她竟然頂嘴，簡直不敢相信。

小全子看看沈氏，又看看高孺，心裡算是記恨上這兩人了。

葉氏忙在旁打圓場道：&ldo;如雪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rdo;

正在這會兒，裡頭傳來老夫人的聲音，急切地喚道：&ldo;是如雪嗎?快叫她進來!&rdo;

高孺看看高彥秋，終於道：&ldo;老夫人喚你，你進去吧。&rdo;

薛翃這才邁步入內，迎面見老夫人臉色躁紅，神情跟先前更有不同，竟大有亢奮之像。

薛翃心頭一沉，趁著老夫人舉手握她的時候又飛快地在她腕上試了試，問道：&ldo;老太太，你是否覺著神人，頭暈?&rdo;

本還想問下去，卻已經察覺老夫人握住自己的手在不停地輕輕抽搐。

這會兒高彥秋跟高孺也圍了過來，張大夫不服氣，也跟在後頭，旁邊卻是沈氏跟葉氏。

伺候老夫人的大丫鬟忙道：&ldo;是，老太太常發熱，出虛汗。&rdo;

薛翃舉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飛快開啟，抽出一枚銀針。

高孺臉色大變：&ldo;你幹什麼，不要輕舉妄動。&rdo;

薛翃道：&ldo;再遲些，中風之後就更難醫治了，只能暫時以針灸緩和。&rdo;

高孺道：&ldo;有大夫在，難道都不如你聖明?&rdo;

小全子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開。

但不等薛翃開口，床上高老夫人道：&ldo;如雪……聽如雪的!&rdo;

高孺忙叫道：&ldo;母親!&rdo;

&ldo;如雪，&rdo;高老夫人看著薛翃，勉強向著她流露一個溫和的微笑：&ldo;不用怕，動手吧。&rdo;

薛翃聽著這蒼老的一聲，心中竟隱隱震顫，她忙收斂了異樣的情感，舉手在老夫人的手上後溪，陽穀，列缺，尺澤各處穴道一一刺入，又在玉枕，風池，天柱，百會等幾處刺過。

老夫人緊閉雙眸，等薛翃收針後，老夫人卻已經暈厥過去。

高孺自始至終都提心弔膽，見母親暈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抓住薛翃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