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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本忠忙跪地領旨。

薛翃本要跟著一塊兒離開，正嘉道：&ldo;和玉留下。&rdo;

薛翃道：&ldo;萬歲，我想……&rdo;

&ldo;太醫院的人你信不過?&rdo;正嘉不等她說完，不由分說地吩咐道：&ldo;叫你留下就留下，你這幅模樣在宮內走動，讓人看了，還以為是連你也受了刑呢。&rdo;

說著轉頭：&ldo;郝宜，領和玉到精舍，給她收拾妥當。&rdo;

薛翃回頭看一眼蕭西華，此刻齊本忠早命人扶著他出外，上肩輿抬回放鹿宮。

江恆去慎刑司領罰，蕭西華回放鹿宮養傷，薛翃卻給帶到了省身精舍。

而這會兒，養心殿內只剩下了兩人，正嘉皇帝跟皇后何雅語。

皇后從方才站起，一直都未曾落座。

正嘉也彷彿沒留意一樣，直等到眾人都退了，皇帝才說：&ldo;你坐。&rdo;

何雅語謝恩落座。

正嘉說道：&ldo;你親眼看見蕭西華傷的如此，覺著怎麼樣。&rdo;

皇后謹慎地回答：&ldo;臣妾沒想到，慎刑司的人竟然會對蕭道長用刑。&rdo;

隱隱一聲冷哼，正嘉道：&ldo;你是皇后，連這點兒都想不到?說出去也沒有人信。&rdo;

皇后有點窘迫：&ldo;皇上，臣妾知罪。&rdo;

&ldo;你知什麼罪。&rdo;正嘉轉著手指上那寬寬的松石紋戒指，頭也不抬。

&ldo;臣妾不該、不該把此事告知太后娘娘，讓太后誤會了這位道長。&rdo;何雅語低著頭回答。

她早知道皇帝的城府深不可測，今日絕不會無緣無故叫自己來看這場好戲，必然是皇帝猜到了一切的緣起，所以也不敢再抵賴。

正嘉說道：&ldo;還有呢?&rdo;

&ldo;還有，&rdo;何雅語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把心一橫，跪在地上道：&ldo;求皇上饒恕，臣妾也是沒有辦法才如此的。&rdo;

&ldo;你是六宮之主，什麼叫沒有辦法?&rdo;

何雅語嚥了口唾沫，聲音裡透出幾分委屈：&ldo;皇上對和玉道長甚是寵愛，可是她畢竟是宮外之人，做事不羈，之前在雲液宮前，竟公然向著臣妾提起昔日薛端妃的事，且說端妃是、是冤枉的……臣妾知道皇上寵信她，所以不敢如何……&rdo;

&ldo;所以你就去告訴了太后?&rdo;正嘉垂著眼皮，神情仍是淡漠的。

何雅語垂淚：&ldo;皇上，臣妾也是沒有辦法，臣妾也是生怕她再惹出別的事。&rdo;

&ldo;是嗎，別的什麼事?&rdo;皇帝追問。

&ldo;這……&rdo;何雅語不能言。

&ldo;你不敢說，朕替你說，&rdo;正嘉淡聲道：&ldo;你是怕，和玉會給端妃翻案嗎?&rdo;

這一句話入耳，皇后猛然一震，像是有一把刀刺中了自己：&ldo;皇上?!&rdo;她抬頭看向正嘉。

正嘉道：&ldo;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心意?朕不僅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和玉的心意。&rdo;

他不看皇后，只是淡漠地瞥著身側的水晶桃形水盂，裡頭斜斜地搭著一枝新摘的紅梅，花朵開的正好。

那一點點鮮紅，讓皇帝的眼前出現方才薛翃身上，那白色綢子衣上擦蹭的痕跡。

刺眼，還有點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