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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媽的，空氣越來越稀了。&rdo;

說話人是騎馬者，儘管衣領少了一邊，但他仍是四人中穿戴最整齊的‐‐另外三個穿得如乞丐般殘破。齊肩的濃金色短髮下是一張討女人喜歡的臉，他也的確曾習慣於用微笑迷住女人的心，並因此被同伴稱為&ldo;誘拐少女的路易斯&rdo;。只是那種好日子恐怕已經一去不回了，因為他失去了兩樣東西‐‐軍人身份和他左腿膝蓋以下的部分。

&ldo;越往西海拔越高。這匹老馬在喘粗氣了，它會比你更早咽氣。&rdo;

接路易斯話的是緊跟在馬後面板黝黑的豐塞卡，他說話一貫不考慮聽者的感受，尤其是路易斯。

&ldo;哎呀!&rdo;

走在最後那人突然喊叫起來，引得前面三人條件反射般地握住武器回頭。

&ldo;風景太美啦!&rdo;那人補充道。

他們剛轉過一座山峰，現在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埃爾&iddot;卡菲爾西部風聲峽谷初春的清晨光景。淺藍且高闊的天空從起伏的山巒中突圍而出，世界彷彿一下大了數倍。

&ldo;我說尊敬的艾維隊長，這節骨眼上也只有你還有心情看風景了。&rdo;豐塞卡將黑鐵弓重新揹回肩上。

&ldo;越是處境不妙，越要懂得享受美的事物。&rdo;被尊稱為隊長的男子回答下屬讜，&ldo;不然我們的恐懼就沒道理了。未知的未來我們在害怕什麼呢?&rdo;

縱然美景在前，四人並沒有停下腳步，連看上去生性樂觀的隊長也只是隨著步伐調整自己的視角。遠處峽谷中特有的植物呈現出一種別樣的灰綠，像被漂白過好幾次，蒼涼沒有生機。峽谷兩壁是容易讓人產生厭煩感的土黃色，層層疊疊地延展開去。只有天空的顏色能讓人心情略好。

這是一夥潰散的敗兵。儘管沮喪，但在這能使人產生渺小感的景緻面前，心情反而寬鬆了一些。

&ldo;這裡能望見前天我們進來的入口呢!&rdo;菲利&iddot;艾維指著遠方某處，興奮地喊叫起來。但這次沒人搭理他。

&ldo;你不能小聲點?還嫌追兵不夠嗎?&rdo;當回聲平息下來後，路易斯低聲斥責。自打他被截肢後脾氣就沒好過。

&ldo;這倒不用擔心，路易斯。菲利發現他們一定比他們發現我們要早。&rdo;豐塞卡從被燒出小洞的兜裡掏出煙盒，&ldo;最後五根，誰要來一根。&rdo;

路易斯回頭從豐塞卡的手裡搶過點燃的那根捲菸叼在嘴上，&ldo;話雖如此，但你要知道，峽谷和一般情況不同。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在風聲峽谷這頭放個屁，那頭就能聽見打鼓聲。艾維聽覺再靈敏也抵不過自然地形。&rdo;

&ldo;說起地形，要不是那塊該死的高地，我們也不會一敗塗地。&rdo;豐塞卡罵了一句髒話。他對幾個月前的那場失敗還圮憶猶新。

&ldo;接受現實吧，敗不是因為地形。劍和弓這樣的冷兵器註定被淘汰，槍的時代來臨了。況且起義失敗了，我們不過是一群愚蠢的棄子，整支殿前騎士團都是棄子!你以為你很重要?只是德科里尼手上的廢牌罷了。他還能繼續享福，我們卻被通緝!懂嗎?被淘汰的棄子!&rdo;路易斯嘲弄地回頭瞪了豐塞卡一眼。他的左腿就是在棄子行動中丟失的。

&ldo;敢再說一遍，我就把你另一條腿也卸了，你這無法自己上馬的廢物!&rdo;豐塞卡咆哮著，&ldo;那塊高地增加了他們的射程，不然我們不會輸!沒人能比我的弓箭準!&rdo;

路易斯在馬上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