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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了解了她所謂的“就我們兩個”的意思。那是一種釋放,到了外地的她,和在臺灣時判若兩人。她眉頭舒展,喜笑連連,言談舉止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爽朗,認真地看待每一樣驚奇的事物,配合地買了一堆在他看來不夠精緻的當地土產,和其他團員說話毫不修飾,大口喝酒,大口吃串燒,像個少不更事的年輕女孩坐在花園欄杆上晃著兩條小腿等他從飯店大廳出來;趁他睡著,花了半個鐘頭和同團的孩子們在旅館外堆個巨大的雪人,拍了好幾張紀念照,凍得直打哆嗦亦不退縮。他站在窗內往外觀賞,彷彿看見了那張舊照中短髮的她,充滿熱力,永不言倦。
不能稱之為改變,他知道那是原本的田碧海,只有在陌生的地域才能盡情顯露出來。她讓他回溯了一遍過往的她。
可以不穿泳衣,但是不能永遠不泡湯。行程第三天的晚上,尚未用過晚膳,她穿著日式浴泡坐在窗邊,充滿遺憾地看著近夜的綿綿飄雪自言自語:“真想去泡個澡。”
他聽見了,從後摟抱住她,笑道:“這有什麼難的,附近有一個露天池,那裡隱蔽,天又黑了,現在大部分人都去用餐了,我們一塊去吧。”
她怔怔回望他,大為迷惑不解。“你怎麼知道我——”找盡藉口不涉足公共澡堂?
他親吻她耳輪,看著窗前逐漸被落雪覆蓋的樺樹枝椏,平靜道:“你是我妻子,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她靜靜偎靠他,暗聞他的特有氣味,淡淡勾起嘴角。“但現在下雪,好冷。”
“怕什麼,溫泉是熱的。”
她躊躇半晌,忽然走到三步遠的地方,面對他站直,低頭拉開浴袍繫帶,將浴袍緩緩褪到腳邊,那副從未主動在他面前敞露過的軀體,除了單薄的內褲,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簾。長時期未受日照的雪白肌膚,適切隆起的美好胸脯,平坦緊緻的小腹,纖細的肢體,以及一道道破壞畫面、無可忽視的舊創,他僅以目光自由巡禮,一遍又一遍,但不動聲色,沒有表現出任何訝異,沒有發出疑問。
“我以前受過傷。”她簡短地解釋,眼含淚光。“我不想引人測目。”
“不用擔心,慢慢會好的。”他跨步向前,親吻她的額心,再環抱住她。“你很好看,但是我不能看太久,我怕走不出房間去泡澡,可不可以晚上再讓我看?”
她破涕為笑,騰出一隻手揩去沿著頰邊掉落的淚水。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晚,雪花在他們頭頂上方漫飛,落入水裡片刻消融,面頰雖冰冷,心卻是暖的,身體被熱燙的泉水包圍,她像被誤按了某個機鈕的娃娃,不停地咧嘴大笑,不停地親吻他,不停地拍照,不停朝他扔雪球,將難以言傳的感受一一烙印在相機記憶卡里。
“這樣的幸福已經足夠。”那是她悄悄對自己說的一個秘密。
第9章(2)
蜜月假期結束,開朗的田碧海像機鈕被扳回原始設計的娃娃,變回原本持重端莊的模樣;不一樣的是,她每天儘量排開工作,回家努力作飯。
每一餐都費盡心思,讓宋子赫懷著期待的心情提早回家。他總是看到不一樣花色的桌巾上擺著三菜一湯,皆用她收藏的成套器皿裝盛,形成美麗的畫面。令人驚喜的是,她的廚藝足以匹配這些菜式,讓進食成為他一天中最快樂的事。
“你工作不輕鬆,不必每天作飯,我不介意的。”她花了多少心思取悅他?
“我喜歡看你吃。”她若有所思地笑,很滿足的表情。
她不僅喜歡看他吃,還替他熨燙襯衫、鋪床疊被;她也包辦了洗衣拖地,為他泡茶煮咖啡。她沒有停歇的時刻,一邊還能不停和他說話,天南地北地聊,不讓他有太空閒的時光。他對她的太過“賢慧”沒有意見,他只是困惑地板有需要天天光可監人嗎?這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