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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兩位小姐呦你們怎麼在祠堂待了那麼久哇,這吉時都快誤啦!」
父女三人在祠堂說完話後,凌江便去正門處招待前來賀喜的豪吏鄉紳,凌秋泛和凌雪霽則跟著從京城特意請來迎親的媒婆去正式梳妝打扮。那兩個媒婆一身珠光寶氣,手裡提著塊真絲手絹,一人拉著一位小姐進了屋子徑直往梳妝檯這邊來。一見這屋裡只有一面鏡子,卻放著兩套喜服,登時又「哎呦哎呦」起來。
「這屋子是哪一位小姐噠?」李媒婆牽著凌秋泛的手指著屋子問身邊服侍的丫鬟們,張媒婆則一邊把凌雪霽往梳妝檯那邊領,一邊指責那群可憐的小丫鬟太粗心大意,竟然將兩姐妹的東西放在一個屋子裡,這下可好了只有一面梳妝鏡,兩個大姑娘可怎麼擠。
「放肆!」凌秋泛甩脫李媒婆的手振然拂袖,一雙盈盈秋水眸此時凌厲萬端。
兩個媒婆自恃是京城冰人行中的翹楚,更是被將軍府尚書府的管家親自重金請來,料想吳郡凌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便把自己當了半個主子。壓根想不到面前這溫柔江南鄉的千金小姐竟然這般厲害,雙雙愣的停了步子。
「我念你們是我遠在京城的夫君請來的迎親婆子,敬你們三分。」凌秋泛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但我敬你們,不代表怕你們,更不代表整個太守府都要以你們為尊。今日,是我命她們將妹妹的吉服送來我屋裡的,難道你們想以客人的身份來教訓主人嗎?」
「哎呀小姐,我們哪裡是這個意思。」李媒婆咧開一張塗得艷紅的大嘴一臉嬉笑著湊過來,「我和張婆子也只不過是為小姐著急嘛,這吉時都快到了,小姐若是和妹妹共用一面鏡子,哪還來得及梳妝打扮呀。」
凌秋泛聽了這話,自然知她是在和稀泥,還試圖用吉時將至來讓自己心急從而將這件事隨便了了。理清楚這些道道後凌秋泛臉上嘲意更盛,如果自己這般好糊弄,日後還怎麼在京城立足,夫家這第一個下馬威,她接下了。
「是吉是兇但憑天意,豈是我等凡人可以控制的。但世間禮法不同,今日我倒要與李婆婆好好論一論。」言落,凌秋泛不急不緩的走到梳妝檯前,旋身坐下。她背脊挺得筆直,一身素衣流霜溯雪,一轉一坐間凜然氣勢直逼而來。
李媒婆暗自腹誹張媒婆事多,平白無故端什麼架子還罵人家的丫鬟,真當人家軟柿子捏嘛!這不,被人抓著不放了吧。但心裡怎麼想的是一回事,她們來自同一家冰人館,這要是被人拂了面子,可是將整個冰人館的臉都丟盡了,只得上前討好的笑道:「哎呀這個淩小姐呀,您學富五車飽讀詩書,我和張婆子在這方面啊都不如您。眼下最最重要的是要趕吉時,從現在開始梳妝打扮都得趕著,從這吳郡到金陵也還有好些日子,這時辰吶是分毫不能差。」
言下之意就是,淩小姐你讀的書多口舌凌厲,這方面我們比不過你,所以不用論。現在咱們最重要的是趕吉時,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趕緊揭過揭過。
「況且——」李媒婆佯裝猶豫了片刻方道:「這若是誤了吉時,尚書大人那邊怪罪下來……」
「大膽!」凌秋泛臉上冷意更盛,目光鋒利的能把李婆子直接刺穿,「你要知道,從今日起我便是刑部尚書的夫人,你質疑我,豈非等於質疑尚書大人?「
只此一句,再無多言。短短一句話便抵過李媒婆的千言萬語,將那婆子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打顫。凌秋泛說完便轉過身去,看著菱花鏡中自己怒容未褪的臉,冷冷道:「李婆婆還未幫我行十梳之禮,我的丫鬟們怎能為我挽發?李婆婆想誤吉時,我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誒淩小姐淩小姐,我這就為小姐行十梳之禮。」李媒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梳妝檯上備好的玉齒梳,抖著手托起凌秋泛垂在肩上的一把青絲,準備說十梳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