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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輕輕點頭,掩去心底那一絲哀傷,再抬首,臉上綻開一抹輕鬆的笑容,緩緩說道,“孃親現在一定在想您呢!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連回家看看的時間都沒有。”
一提及洛雲,桑吉眼底立即流露出難得的溫柔,嘆息道:“這一晃都二十年了,可我陪在你孃親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總是讓你孃親等,我這心裡真是愧疚啊!”
“日子還長著呢!您還可以用下半生的悠閒時光與娘天天相守。”
桑吉聞言沉吟片刻,忽然說道:“其實爹早有打算,這次回來後就向甬帝請辭!”
桑珏怔怔看著父親的側臉,聽他低低嘆道:“在馬背上征伐了大半輩子,也累了……”
抬首望去,夜空明月高懸,雲淡風輕。高高在上的金穹殿燈火輝煌,恍若仙宇樓閣。人們低低的笑談之聲在彌散著花香的夜色中徐徐傳來,一派祥和平靜。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喜慶的夜晚,卻陡然響起了突兀沉重的鐘聲。
花園內所有的聲音倏地消失,彷彿一瞬間寒流來襲,氣溫急劇下降,將所有人都凍住。
大王子所居的冬日宮方向哭聲一片,伴隨著森然的喪鐘從夜色中傳來,每一聲都如冰寒的巨石砸入皇宮上下每個人的心裡。
象雄列古格三十三年,二月二十八(聖壽日),大王子桐青藍因疾暴薨。
列古格甬帝七十大壽盛宴未畢,皇宮上下的金絲紅綢一夜間換成了白綾黑紗。帝都的喜慶氛圍瞬間消失殆盡,大街、城樓四處都掛上了白綢宮燈,悲哀沉重的氣息如陰雲籠罩著亞丁高原。列古格甬帝桐格吉祥的壽誕之日從此變成了長王子桐青藍的祭日!
甬帝桐格大壽喪子,精神受到沉重打擊。甬後拉珍號慟崩摧,一夜白髮,宛如老去數十歲。甬帝令內侍總管布隆傳旨道:“由世子桐青悒代為主持大王子桐青藍的祭儀,象雄各級官員舉喪。地方官員不能親臨舉喪,也必須服喪。世子選妃暫緩。象雄全境一律禁屠宰,停音樂祭祀,停嫁娶,服喪三個月。”
被宮女攙扶著從甬後拉珍的寢宮出來,桐紫兒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看著一夜之間變得死氣沉沉的皇宮。宮女、侍奴全都披著喪服,沉默無聲地忙碌走動,彷彿縷縷鬼魂一般。放眼望去,皇宮裡皆是一片令人壓抑的黑白之色。
看著自己的母后慟哭了一整晚,好幾次哭昏過去,她只覺得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耳邊充斥著悲愴的哭聲,空氣沉悶得窒息,竟令她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明明是在為父王慶壽,明明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明明一切看來都是那麼的幸福美好,為什麼轉眼之間全變了?
美麗高貴的母后不見了,神采奕奕的父王不見了,她看到的只有頭髮雪白的陌生婦人和麵容憔悴的老翁。而那個從小總是溫柔地對她笑、溫柔地對她說話的大哥也不見了。那座常年瀰漫著藥香味的宮殿,如今變成了冰冷的靈堂,沒有了笑容,沒有了聲音……
“公主!”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低低傳來。
她緩緩地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清冷少年,那是被她在心底默默鐫刻了十年的身影。那張玄鐵面具依然如十年前一般,冰冷地隔開她與“他”的距離。
心底的悲傷突然四溢而出,潮水般淹沒了她,令她痛苦得窒息。她反而笑了起來,“一切都變了呢!”
桑珏沉默地看著桐紫兒臉上蒼白的笑容,所有安慰的話語都哽在喉間。
“阿緲,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桐紫兒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純真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黯淡悽然,“我很想把這一切都當做是一場夢,可我又知道這個夢永遠也不會醒。你說我該怎麼辦?”
“公主,這世上所有的事物不是隻有美好的